“這兩年日子好了不少,大夥兒都開始嫌鎮上的東西一成不變,開始追求款式時新了。”
掌櫃笑著道:“前兩年多的是飯都吃不飽的人,誰還在意這些。”
“是了。”
曹聞道:“那掌櫃的可還中意這些扇子?”
“中,中!能遇上這樣的師傅是乃難得。不知這位師傅什麽時候能來坊裡,坊裡一定開出可觀的條件。”
許多鹽見他娘的扇子能得掌櫃這麽賞識,也替她高興,不過他卻沒忘他娘的身體:‘娘不能來坊裡做事的,雖說鎮上到村子算不得遠,但一來一回的她身體定然吃不消。’
曹聞應聲,轉頭同掌櫃道:“是這樣,我家裡人身子不多好,需得在家中休養不得多操勞。若是掌櫃的喜歡這些扇子,我們可以做好了定期送過來,您看可行?”
“可以,可以。一開始我貼的布告便說了能做好了定期送來。”
掌櫃賠以一笑:“隻是定期送貨來的話,工錢定然是不如在坊裡高的,這點我還是先說在前頭。”
“好說。但若是掌櫃的覺得我們自用的材料粗糙了些,還望提供工具材料。”
掌櫃的連忙請兩人坐,又叫了方才的姑娘去倒茶:“能行,屆時繳費一部分的壓金即可拿材料回去,自然,若是不放心也能買回去做。”
三人商量了一通,最後便定下交付材料費的五成作為押金拿走材料,五日送一回貨,貨多貨少由手工師傅來定,至於一把扇子的價格便由實際售賣價的四成來算。
也就是說扇子拿到坊裡來,先全數退還了材料的押金,若是一把扇子賣五十文,那呂菱璧就能拿二十文。
“旁的師傅可都隻能拿三成,給您四成全憑這好手藝,還望可別四處宣揚才是。”
曹聞點頭:“這您盡管放心。隻是這實際售賣價格可靠譜?”
“呂師傅的貨是好貨,到時候會先高市價掛出去,若是客人買帳,那就多拿錢,若是客人不買帳便隻能往下調些價格,剛開始得試賣定拿貨價。並不是回回都要等著店裡把扇子賣出去了再折錢給手工師傅。”
曹聞了然:“如此便勞心了。”
“您放心便是,呂師傅的貨定然好賣。”
雖掌櫃的吹的天花亂墜,許多鹽還是謹慎的隻拿了五十文押金的材料,一則是要考驗考驗掌櫃是否可靠,二來拿多了材料隻怕累著了他娘。
“娘這小子找到了差事兒做,肯定高興!”
許多鹽聞言斜了了曹聞一眼:‘什麽娘?’
“噢~我一下子又給叫順口了。”
許多鹽沒理會他。
兩人在鎮上吆喝了會兒,挨著等書院的書生下學,又去門口蹲守著賣了幾瓶薄荷腦油出去。
倒是正如許多鹽所想,烈日炎炎,身熱困乏,買薄荷腦油的人比早上多了不少。
一直等到再到書院打鈴,兩人才找了個亭子歇息。
不想還來了個老頭子前來問價薄荷腦油,兩人以為老頭子要買,還特地主動讓了兩文價。
然則老頭子問了價格又嗅了嗅薄荷腦油便去了,讓了價也並未買。
買賣自由,兩人倒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然則到了下午書院下學之時,老頭兒竟然先他們在書院門口吆喝著賣起了薄荷腦油來。
喊起價格比他們還低上一文。
許多鹽和曹聞這才意識到竟然是同行來了,薄荷腦油說到底不是吃喝用品,一個賣也就罷了,賣的人多能分到手上買的人就少了。
下午這茬就賣了兩瓶出去。
許多鹽也懶得和人置氣,你能營生叫賣,旁人自然也是能的,他索性關了箱子,早早收拾了東西回去,出來也一整日了。
一盤下來,今天倒是也賣了近十瓶薄荷腦油出去,拋卻買瓷瓶的錢,也賺了一百五十文,當然還吃了頓面,又是幾十文,但怎麽手裡也還剩一百多文。
回到家時太陽方才落山,炊煙嫋嫋,呂菱璧已經在燒飯了。
得知自己的扇子受了扇坊掌櫃的賞識,很是高興。
“早曉得做扇子也能謀到活計,先時便不只跟書生搶著替人抄書了。”
許多鹽笑了笑:’早些年光景不好,生意都不好做,自是不好謀到這些活兒。掌櫃的也是說現在天下安定了不少,老百姓的日子開始好過些了這才求取樣式。‘
呂菱璧點點頭,她抱著從扇坊裡拿回來的材料心裡少有這麽高興過,眉眼之中的笑意久久散不去。
幸得是年少時長過不少見識,身為庶女總想著能多討父母親多喜,習得了不少女兒家的針線手藝功夫,不想多年以後的今天還能派得上用場。
這朝她也能有進項,便不必幸苦許多鹽一個人了。
午後日頭高,呂菱璧歡喜的抱著做扇子的材料回了房,許多鹽燒了些熱水,掰了兩個皂角準備洗個頭。
“家裡的米吃完了,得在拿兩升去脫殼兒。”
曹聞拾掇了一下家裡的米缸,看著已經見了底,先前買的一石稻谷還多,就是去殼兒了的米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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