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鳳懷月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叮囑道,“等船隻一靠近海岸,便會落入仙督府的埋伏,那時候你也不必出手,隻管帶著我速速跑路。”
司危:“嗤!”
鳳懷月:“你再嗤一聲試試?”
司危:“嘖。”
鳳懷月:“……我發現你這個人是真的很煩。”
月光照不透海面,船艙裡依舊是漆黑的。
但在船艙外,卻有著極為漂亮的一輪圓月,正明亮萬分掛在海的上空。
接人的小船準時抵達,像當初接邱蓮一般,也接上了夏仁。而後小船便輕快而又敏捷地駛向大船,兩根粗粗的藤蔓再度自海下伸出,卷住了那被紅布裹住的巨繭。
這回驗證的時間,顯然要比之前驗證邱蓮時慢上不少。藤蔓頂端的細須如觸手般吸附揉捏著紅繭,卻遲遲辨不明裡頭包裹著的到底是不是夏仁,但紅繭又是無法被打開的,因為誰都知道,這紅布一旦被解開,雪海山莊的主人就會如瘋了一般尖叫,又會像深秋的花一樣火速乾癟。
惡靈盼著能得這筆好處,他眼見站在高處的隕先生已經面露不悅,生怕紅繭會被扔入海中,趕忙踢了一腳藤蔓,那藤蔓也就猶豫著將紅繭放了下來。惡靈們趕緊一擁而上,抬著紅繭送入客房,鬼船再度緩緩沉入海底,海面白浪翻湧,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
船身微微晃動著,使得床上紅繭也跟著左搖右晃。鳳懷月跟隨司危一道進入這處船艙,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只是輕輕一劃,紅繭便“砰”一聲炸開,從中噴湧出如紛紛雪片一般的靈符,差點塞滿整間房。
可見為了能讓瞻明仙主省一些力氣,越山仙主與清江仙主,也是實打實煞費了一番苦心的。
司危雙目微閉,掌心向上,那些靈符在他的操縱下,霎時金光四射!鳳懷月被晃得眼前一虛,還未來得及再睜開,就聽耳邊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喊叫!
“這是什麽東西!”
“中計了!”
“是仙督府!”
靈符似利箭道道飛出,先是盤旋於海,而後便“啪啪”附於船身!隨著司危雙臂緩緩上抬,整艘船也被迫緩緩浮出海面,天空中,仙督府弟子早已排好陣法,手握長劍,嚴陣以待。
惡靈慌亂地衝進船艙,卻不見隕先生!這一切變故都是在紅繭上船後發生的,於是他們又奔向夏仁的船艙,撞開門,迎面而來一把長劍。
因為價值三十玉幣的大鐵劍此時已經斷為兩截,所以鳳懷月正握著的是司危的劍。惡靈應聲倒地,鳳懷月轉身道:“我發現你這把劍,用著要比我那把更加順手。”
司危:“怎麽,你好像還覺得很意外?”
鳳懷月:“……”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更多的惡靈已經發現了船艙裡的古怪,他們紛紛四肢著地地狂奔過來。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仙督府弟子手中的繩索也帶著鐵鉤,代替符咒從四面八方將鬼船固定在了空中!
司危冷哼:“不自量力!”
眼前血霧如雨,鳳懷月嚷嚷道:“不是說好不親自打架的嗎?”
司危臭著臉:“看他們不順眼。”
簡直沒法說。鳳懷月力大無窮,扯著他的衣袖,將人強行拽出了鬼船。
“阿鸞!”余回禦劍而來,接應住他二人,“這裡交給我,你快去府中看看。”
鳳懷月一愣:“府裡出了什麽事?”
余回道:“你兒子瘋了。”
一束火把扔過天,光芒轉瞬即逝,鳳懷月敏銳地注意到,余回的一股頭髮似乎被燎得有些卷。
再不回去,可能整座仙督府都要遭!鳳懷月來不及細問,拉上司危就往回趕,氣喘籲籲進了家門,還沒開口問,迎面就飛來一張煙熏火燎的《白毛圖》!
彭流:“進去!”
綿延山野間,兩位仙尊正在以靈力控制著眼前“砰砰”亂跳的巨大煉丹爐,爐身膨脹,顯露出道道紅紋,顯然也堅持不了太久,又要炸。天璣仙尊氣喘籲籲道:“這……這要如何是好?”
瑤光仙尊也無計可施,只能提出,實在製不住,你我就快點跑,免得再被燎走一半胡子。
天璣仙尊:“那還等什麽?”你看看這情形,像是能製住的樣子嗎?
瑤光仙尊:“一,二——”
“小白!”第三個數字還沒來得及數出口,遠處就傳來一聲哨子精的叫嚷。
煉丹爐“砰”一聲,乖乖杵在地上。
“小白。”鳳懷月一頭鑽進《白毛圖》中,他提心吊膽一路,生怕壽桃仙尊與壽面仙尊會變成黑臉仙尊與禿頭仙尊,現在一看,幸好幸好,一個很白,另一個頭髮也不缺。
煉丹爐裡的火也不算大。鳳懷月趴在爐壁上使勁往裡看,一片火紅中正蹲著一點瑩白,小小的,弱弱的,有氣無力,於是擔心地轉過頭:“它沒事吧,怎麽看著似乎快熄了?”
司危聞言立刻不悅,質問道:“你們對我兒子做了什麽?”
第58章
兩位煙熏火燎的老仙尊萬般震驚, 這種話你究竟是怎麽好意思問出口的?而鳳懷月關注的重點則比較不同,怎麽就認定是兒子了,我一直在把它當成女兒養。
已經過了三百余年,這兩人一個顛倒黑白, 一個不著四六的毛病是半分沒見改, 甚至還很變本加厲,瑤光仙尊沒找到一句自己愛聽的, 於是命令兩人好好繼續守著煉丹爐。鳳懷月對照顧漂亮女兒這件事, 是沒什麽意見的, 待兩位仙尊離開後,他便又趴在煉丹爐的縫隙處往裡看, 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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