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回和鳳懷月:“嘖嘖嘖嘖。”
司危:“畫得不錯。”
畫中人居然是會動的,動起來的姿態,也與彭流有著七八成的相似,衣袂飄飄身姿挺拔。彭循仰頭望去,簡直要被這漫天飛舞的叔叔震撼到說不出話。鳳懷月道:“怪不得這枚千絲繭裡沒有怨氣,原來放的都是意中人。”
而意中人的畫像,看起來沒有八千幅,也有七千幅。余回嘖嘖嘖嘖地評價彭流:“害人不淺。”
這一重世界很小,沒見到有任何妖邪。鳳懷月起初有些不解,問道:“沒有妖邪,為何這枚繭殼竟然沒有碎?”
“維持千絲繭並不一定只能靠怨氣,也能靠執念。”余回道,“只要執念夠深,修為夠高,就能殺死大妖,將繭殼據為己用。”不過此舉會損耗靈氣,又無大用,所以一般沒人願意乾。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又看到了一處涼亭。涼亭中有桌有酒,也有人,身穿紫黑寬袍的男人靠在椅上,正一動不動地背對著眾人。
彭循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要怎麽面對這幻境中的叔叔,深呼吸了半天才走上前。而鳳懷月仍記得先前那個哭著喊著要與馬兜鈴還是馬什麽成親的自己,生怕眼前這位也悲悲切切來一句,結果彭循卻扭頭道:“它好像不會動。”
不會動,因為那根本就不是幻象,而是一尊由美玉雕刻成的,栩栩如生的假人,與畫一樣被搬來放在了這裡。在桌子一側,還擺有另一張椅子,坐下便能與玉雕並肩。彭循試著坐了坐,扭看到親愛的叔叔,與平日裡絕大多數時間的表情都不相同,具體很難說,總之是冷酷裡帶著笑,笑裡又帶著疏離,儼然一副又要撩撥佳人,又不願負責的浪蕩公子模樣。
余回道:“根據兩個椅子的扶手新舊程度來判斷,這位島主不僅要坐,坐下之後,還要牽住手。”
彭循提議,那我們還是走吧。他在這方面的道德水準比較高,覺得這裡既然沒有妖邪,那繼續待下去也沒意義,四個大男人站在這裡,總有幾分偷窺人家姑娘心事的下流之感,屬實不太厚道。
司危道:“不必著急,你也試著將手放過去。”
彭循遲疑,但還是依言照做,他緩緩扣住了那隻玉手,冰涼而又細膩的觸感,使得他整個人一哆嗦,渾身泛上一股難以言明的別扭,差點落荒而逃,而隨著他的手指緩緩扣緊,眾人眼前再度出現了一片新的結界。
鳳懷月:“喂!”
他差不多是被吸進這一重世界的,踉踉蹌蹌剛站定,就聽耳邊傳來一聲恐怖咆哮!如九天驚雷滾落,震得眾人差點沒吐出血來。再抬頭看,一隻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妖獸正在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宛如一座山在移動。
鳳懷月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什麽鬼東西?
余回道:“上古妖獸,名吞天鼎。”
吞天鼎,鳳懷月是聽過名字的,但已經消失了幾萬年的妖獸,就這麽冷不丁地出現在眼前,畫面還是有些過於震撼了,由於距離太遠,他甚至分不清那究竟是幻象還是真家夥,木蘭島的島主放這玩意在結界裡做什麽?彭循則是抬頭看著妖獸,確認了半天,乾咽一口,結結巴巴承認:“是、是我幻想出來的。”
鳳懷月:“……”
修真界中多有禁書,彭循偷偷摸摸也看,但所選種類與絕大多數少男都不太相同,不香豔不纏綿,沒有的美豔女鬼,只有滿篇齜牙咧嘴的妖獸,翻到書角都毛邊了還舍不得丟,連晚上做夢都在斬妖——贏是肯定要贏的,但不能贏得太輕松,必須要與妖獸大戰三百回合,期間傷痕累累數度倒地,口吐鮮血奄奄一息,最後才能在眾人悲痛的目光裡,握緊劍重新站起來,神情堅毅,完成絕地反殺。
司危道:“去解決了它。”
彭循答應一聲,握緊劍柄飛身上前,“砰”,被打飛了!
“咳咳咳。”他灰頭土臉地趴在地上,鳳懷月趕忙將人扶起來,問:“這不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世界嗎,怎麽會打不過它?”
彭循道:“打得過打得過,就是得多打一會兒。”
“多打一會兒是多……喂喂喂你先不要著急走!”鳳懷月伸手去拉,沒拉住,彭循再度飛身躍到妖獸身上,這回堅持的時間要更久一點,但也沒有久到哪裡去。鳳懷月出手按住正欲第三次攻上前的彭循,道:“不行,它太危險,這木蘭島又不是我們自己的地盤,還是別受傷為妙。”
余回道:“我去吧。”
彭循立刻製止:“不行不行!”
鳳懷月堅持:“行。”
彭循緊急:“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吞天鼎還在繼續前行,只要跨過那條河,距離眾人就已經很近了。余回沒有再理會彭循的意見,他拔劍出鞘,正欲出手,就聽彭循崩潰喊了一嗓子:“真的不行,除了我,沒人能打贏它。”
司危臉上難得顯露出費解的神情。
余回也沒明白:“這是何道理?”
彭循隻好硬著頭皮交代,因為我平時就是這麽想的。修真界突現大妖,三位仙主皆束手無策,只有我才能拯救天地蒼生。
司危:“……”
鳳懷月飛起一腳踢向司危,不要笑!
彭循尷尬得滿臉漲紅,眼見吞天鼎已經近在眼前,也顧不得多言,咬牙想往起爬,鳳懷月卻一把拎住他,安慰道:“不必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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