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依舊處處都是桃花,紅紅粉粉,飄得煞是好看。寧不微一路走到前廳,在那裡,果真正有四名男子抬著一口金絲楠木大箱,為首一人行禮道:“寧島主,多日不見,可還安好?”
“這回又是送我什麽?”寧不微坐在椅上,“血淋淋的鮫人,還是那些被剝去了皮的禽鳥?”
“都不是。”男人道,“這回的禮物,並非都主準備,而是小都主親自挑的。”
司危聞言立刻微微側頭,瞥了眼身邊人,結果鳳懷月也正在和他對視,就知道你要看我,你看我做什麽?
司危將頭轉回去,微微高傲:“嗤。”
鳳懷月:“哼。”
寧不微道:“我並不認識他。”
男子吩咐人將木箱放穩:“現在不認識不打緊,往後自然會認識,我家小都主對寧島主,可是萬分仰慕。”
“仰慕我?”寧不微搖頭,“可是我怎麽聽說,你家小都主初登陰海都,立刻就下令所有商鋪都不準再售賣與那位第一美人有關的貨物,有膽大包天的不願聽,結果當天下午就喪了命?這一舉一動,可不像是心裡沒人。”
謊言被拆穿,男人也並不在意,反而笑道:“原來寧島主對我們陰海都,也並非全然不感興趣,竟然如此了解。”
“我確實對你們不感興趣,但架不住陰海都總想往這木蘭島上塞人。”寧不微道,“東西可以留下,回去代我謝過那位小都主,來人,送客。”
“寧島主先別急著趕我們走。”男人拍了拍箱子,“這些東西,恐正是那位越山仙主急需之物,倘若能送至魯班城中,定能討得他歡心。”
此言一出,不僅是寧不微,結界中的幾人也是皺眉。彭循心想,我叔叔急需的,從來就只有兩件事,一是斬殺千絲繭,二是剿滅陰海都,這哪裡是那鬼煞兩兄弟能送得的?
而遠在魯班城的越山仙主本人可能也想不到,自己此生竟還能收到來自陰海都的大禮,他眼下正忙著處理那些被撞得快要爆漿的千絲繭。管家擔憂道:“仙主,南山那一批繭殼,像是又要碎了,只怕裡頭的大妖不日便能闖出。”
“無人去斬?”
“有人,還不少,但斬一枚繭殼,少則十天,多則不知要拖到何時,即便有萬金為賞,也實在是……”管家道,“況且還有不少修士被大妖所傷,也需要休息,不能立刻就進入下一枚繭殼。”
彭流吩咐:“拿筆來。”
管家急忙奉上筆墨,彭流筆走龍蛇,刷刷奮筆疾書——
斬殺一枚千絲繭,獲兩萬玉幣。
斬殺兩枚千絲繭,獲五萬玉幣,及菡萏台大宴一場。
三枚千絲繭,四枚千絲繭,五六七八枚,皆有不同加賞,包括但不限於“六合山大殿一日遊”“金蟬城余府一日遊”“月川谷被毀後第一美人神秘新居處一日遊”“與瞻明仙主把酒言歡機會一次”“與清江仙主把臂同遊機會一次”“三位仙主私庫珍寶隨心挑”,而當中最令人心動的,是能讓大美人根據你的口味精心釀酒,釀好還能親自陪你喝。
“抄兩千份,全部貼出去!”彭流將紙張胡亂往前一扔,“再放出消息,只要千絲繭斬得夠多,再離譜的心願,本座也會想法替他達成。”
“是!”管家手忙腳亂地接住那十幾張雪片般的紙,抱在懷中,趕緊跑出去找人謄抄。彭流把所有能賣的朋友賣了個遍,總算覺得稍微輕松了些,而事實也證明這些加賞的確極為誘人,因為消息剛傳出去沒多久,原本叫苦連連,號稱“我們這兒所有修士都已進入千絲繭”的修真界,就又如雨後春筍般,“蹭蹭”冒出了新的一群人,還個個都鬥志昂揚得很,很快就在仙督府門前排起了長龍,可見確實重賞之下必有財迷。
彭流道:“寫,讓他們將心願都寫下來,只要能寫,本座說到做到。”
管家很快就收來厚厚一摞紙,有想與清江仙主稱兄道弟的,有想與瞻明仙主煮酒論道的,還有人寫寫塗塗,塗塗寫寫,在滿篇的黑墨疙瘩裡顯露除了對越山仙主濃濃的仰慕之情,附贈一首狗屁不通的肉麻情詩,朝朝暮暮,愛得要死,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彭流:“……”男的女的這是!
當然,鳳懷月的名字出現得最多,最矜持含蓄的,是想參加一場由大美人舉辦的歡宴,而最法外狂徒的,則是直接寫明,美得我流淚,美得我心醉,想娶。
彭流腦門子爆筋,大筆一揮,想點兒別的!
以及替自家妹妹說親的,不挑,三位仙主,哪位都行,要麽就彭小少爺,宋公子,但鳳公子就算了,他太浪蕩,總喝酒,又長得比我妹妹還要好看,恐婚後要紅杏出牆,醉酒家暴。
彭流回復,你還真是觀察入微,心細如發,好,那咱們就先不考慮他。
如此,又送了一批修士進千絲繭,大妖接二連三被斬殺,總算令修真界稍微安穩了些。
而仙督府內的心願單,也已經攢了滿滿五間大房。
作者有話說:
其余人回魯班城後:?.JPG
第74章
陰海都的人並沒有在前廳打開那金絲楠木大箱, 而是抬著箱子,隨寧不微一道去了密室。密室周圍結界浮動,這回沒法再沾木鳥的光,彭循悄聲問道:“我們能闖嗎?”
鳳懷月看向司危, 我們能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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