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刷刷六道目光立刻射了過來,余回等不及,更是親自將腦袋湊來看。彭循迫不及待搓手:“看著總有七八十頁,原來我叔叔與那位寧島主的往事有這——麽長?”藏得可真深啊,竟然瞞住了全家,這要是讓我娘知道,可不得高興得笑上三天。
鳳懷月舉起食指與大拇指,比出不到一寸的距離:“不,只有這麽短。”
甚至比這還要短,彭流字跡潦草,大筆一揮,沒有印象。
然後剩下的七八十頁,都是在說修真界與陰海都。
彭循:“……”
宋問道:“聽說那位寧島主最近正在準備一次遠行,八成就是要去魯班城。”
余回“嘖嘖”一聲,可惜了,這種時候,我們竟然都不在場。
司危道:“這帳記在陰海都頭上。”雖然從嚴格意義來說,倘若沒有陰海都巴巴跑去送禮,寧不微也不會離島,大家照樣無戲可看,但不管,就要記帳。
杜五月站在另一艘倉魚上,遠遠扔過來一筐果子:“今晚就會有南域商船來收貨了,他們給的價錢雖說不高,但也不低,你們可要出掉一些?”
“考慮考慮。”彭循接住果子,道了聲謝。鳳懷月道:“這裡距離陰海都尚且還有一段距離,南域商船,會與他們有關嗎?”
“不好說。”余回道,“我們手頭的貨不著急出,不過倒是能跟去看看熱鬧,據說他們的船,大得能裝下一整頭鯨。”
會飛的木蘭島,吞鯨的南域船,自小生活在內陸的彭循此番也算是開了眼界。宋問見他像是極感興趣,便將自己往日見聞說於他聽,在深海當中,船隻越大,就越難駕馭,所以那些能吞下巨鯨的船隻,掌舵者最年輕也得有個數千歲,他們常年漂在海上,胡子拖得老長,時常會與舵纏在一起。
“控制一艘船都如此之難,更何況是控制一整座飛島,她的修為到底是從何而來?”彭循這段時間其實一直在打聽關於寧不微的事,因為有傾家蕩產買美人畫像的行徑在前,所以倒也無人對他這份好奇起疑心,隻當是絡腮大漢春心萌動,都配合得很,問什麽答什麽,但一樣沒人能說清寧不微的修為是來自哪裡。
隻道木蘭島起先是一座到處亂飄的飛島,沒有名字,還飄得很是高低不定,島上荒無人煙,只有巨木與滾石,轟隆隆的,成日裡不是撞了大鳥,就是撞了桅杆。正當眾人忍無可忍,準備合力將它拖入海中時,飛島卻突然消失了,而等它下一次再出現,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副繁華模樣。
“浪漫是真浪漫,古怪也是真古怪。”宋問道,“等下次見到那位寧島主,我們可以親自去問。”
彭循戳穿:“說得好像你馬上就能到搭上關系一樣。”指望你,還不如指望我叔叔。
他一拍宋問:“走,乾活!”
晚上南域商船就要來,哪怕只是看熱鬧,總也不能手裡空空。於是兩人從艙底搬出一些藥草,學旁人標了價,全部整整齊齊擺在了甲板上。
鳳懷月道:“賣出去後,所賺玉幣全歸你們。”
彭循心花怒放。
宋問:“不,我不要。”
彭循豎起大拇指,好,有原則!那我就勉為其難,替你當這個晚輩!
他摩拳擦掌,自信滿滿地準備做成這筆生意,甚至還問杜老板娘學了學討價還價的手法,結果按照慣例酉時就會來的南域商船直到臨近子時,才終於在天海交界處稍微冒出了一點頭。
杜五月從瞭望台上一躍而下,道:“幸好幸好,我還以為陰海都現如今連他們也不放過。”
成百上千艘倉魚上紛紛亮起燈火,在平靜海面一飄一搖,璀璨極了,顯得分外盛世安樂。而南域商船也極有分寸,遠遠就停了下來,換成八十艘小船駛來,為首的船主笑道:“杜老板娘,別來無恙啊?”
杜五月回了一禮,也笑道:“我們還當尚老板財大氣粗,已經忘了還要來這處海市。”
“那可不敢。”船主道,“只是前幾天收到了寧島主的書信,說是她那急需一批貨,我們隻好繞了個彎,先給她送去。”
杜五月道:“我前陣子聽說寧島主有事,要離開木蘭島一段時間。”
船主道:“寧島主是有事要走,否則也不會催我催得那般緊,不過她可離不得木蘭島。”
杜五月驚愕道:“難道——”
船主點頭:“寧島主會帶著木蘭島一起走,往後商船再想補給,就得去臨近的其他島嶼。”
一語既出,周圍一片嘩然,鳳懷月也吃驚極了,要帶著一整座島飛向魯班城?
司危評價:“當成聘禮,也夠聘他。”
余回道:“確實。”
彭循大受震撼,撼得連生意都沒怎麽好好做,滿腦子都是等會要怎麽寫家書,將叔叔這驚人行情說於母親聽。
“小兄弟,喂,小兄弟!”小船上的人在彭循面前搖搖手,“你這一筐,什麽價?”
彭循:“啊?”
司危:“五萬玉幣。”
“五萬?夠貴的,我總不能做虧本生意。”對方還價,“便宜一點,我全收了。”
司危道:“五萬買了,你轉手就能賺八萬,這也叫虧本生意?”
對方聽得一笑,道:“原來是個行家,行,那就五萬。”
彭循張開乾坤袋“嘩啦啦”地接錢,感覺自己從未如此富裕。男人付完錢後,又問:“艙裡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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