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情緒來勢洶洶,逼的冷硬的漢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在江舒心細,牽著他的手示意他坐下,只是眼底卻帶了細碎的水光。
朗山一時有些驚慌:“可是我哪做的不好?墊子不夠軟我再讓嬸子縫一個!”
“沒有,二郎陪我說說話吧。”江舒讓他把椅子搬得近一些,兩人肩碰著肩,沒有過分親昵,但任誰看都會覺得氣氛纏綿。
江舒和他說了很多話,幼時被家裡寵愛的事,以及講“嫦娥應悔偷靈藥”的故事,他希望朗山能和他一樣知道這些節日背後的某些故事,希望他過得不那麽無趣。
“我不喜歡嫦娥。”朗山話裡帶著些憤慨,像是鬧脾氣的孩子,“她怎麽能拋棄自己的夫君!”
江舒忍不住笑出聲:“對,她不好,我們就聽聽故事。”
“你不許跟她學,不能拋夫棄子,獨自離開。”朗山吃了酒,話說不得太清楚,但就是緊攥著江舒的手不肯撒,軟嫩嫰的,像是摸著豆腐塊。
沒想到這麽個大塊頭居然是個不能喝酒的,不過不能喝也好,喝酒會誤事。
江舒被他拉著小手,時不時跟他聊聊天,但朗山也不知是不是醉的厲害了,居然一句話都不肯跟他說了,隻默默小酌著桂花酒。
“二郎?”江舒捏捏他手指,“怎的不理我了?”
朗山突然下意識靠近,呼吸交纏,語氣有些委屈:“是你先不理我的。”
江舒被他的神情唬到,趕緊回想在這之前的對話,只是他剛剛聊的太多,全然不記得讓他不高興的是那哪一句了。
“要不……你告訴我?”
“你要背著我離開?你是我的夫郎!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朗山咬牙切齒,生生將眼眶憋的通紅,“你聽清楚了嗎!不許再回到其他地方!”
你看。
盡管他們平日對這個話題裡閉口不談,但對方心中依舊和他一樣時時想著這些,只是這並不是個好話題,所以他們總找不到切入口。
江舒又是笑彎眼睛:“我不走,我不和嫦娥姑娘學,真的。”
“可你想家了,我知道你想家了。”
家。
江舒彎起的恰到好處的眸子漸漸歸於平靜,可以看清眸底閃爍的淚花。
他以為朗山不知道,只是他小看了這個看似冷漠寡言的漢子,實際上內裡心細如發十分貼心,看得出他的矯情,也看得懂他的笑。
這樣的人最可怕了。
“二郎……這裡也是我的家。”江舒再次彎起眼眸,唇邊露出明豔的酒窩,“中秋不就是要一家團圓嗎?就我和你,我們。”
朗山再按耐不住要靠近他的心,伸出有力的臂膀將他抱進懷裡,過節日真好,夫郎都挑著他愛聽的話說。
“酒醒了?”
“桂花酒喝不太醉。”
那就是醉的不厲害。
算是徹底解開心結,江舒想到了牛夫郎下午給他看的小人書,其實一點都不寫真,完全沒有他從前看過的那些漂亮,但到底也算是學到了一些東西。
大概是兩人都抱著同樣的心思,不知道何時進了屋何時抱在一起又何時一同跌進了新床上。
“……那是什麽?”江舒難耐的下意識伸手探了一下,滑膩的。
“脂膏。”朗山像是學堂上努力學習的學生,“我問過,這個東西不會傷到你。”
江舒臉蛋紅的厲害,乾脆咬著被子不說話了。
秋季的風在夜晚格外涼爽,吹著樹枝沙沙作響,像是滿足的喟歎。
外面秋風打樹葉,掀起美妙的弧度。
他在被風吹。
第19章 “賣方子,無禮的插話”
日上三竿。
江舒撐著身子坐起來,旁邊已經沒了人,渾身都泛著運動過度的疼,他懵懵的抱著被子享受陽光透過窗灑在身上的懶洋,而後又抱著被子滿臉羞澀的躺下。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想好好的打個滾兒。
“二郎?”江舒喊了一聲,外面沒動靜。
他抿緊唇瓣,倒不是覺得這人是後悔的跑了,下地時腿根和腰間實在酸軟的過分,他是扶著牆出來的。
院兒裡沒人。
算來已經快有七天,估計是帶著張順他們去山上看陷阱去了,他沒心情做飯,便穿好衣裳墊著墊子坐在院裡曬太陽。
沒多久就聽到張順的大嗓門,老遠都能聽見他笑。
“回來啦。”江舒笑彎眼睛。
“嗯,怎的起來了?”朗山將板車推進院裡,也不管跟他上山下海的兩個小弟,快步就朝江舒走去,“我一會請楊嬸子過來做飯。”
他心知自己昨夜折騰的過分了些,天微亮的時候才由著江舒睡去,若這人真有勁兒恐怕此時正在廚房裡呢。
江舒沒跟他客氣這些,勾著他手指輕輕捏了捏:“你們兩個也一起吃。”
已經入秋的緣故,糧食早就豐收,動物們也都急著給自己的洞裡攢糧食過冬,總時不時的跑出來,反倒被他們給佔了便宜。
楊嬸子是過來人,見江舒明明好手好腳卻沒力氣做事,就知道這兩人昨晚是折騰很了,面上也不自覺的帶上了打趣。
她看著擇菜的江舒笑問:“瞧你倆啊,好事將近了吧?”
“都是沒影兒的呢。”江舒臉色一紅,何況朗山昨晚並沒有弄進去,奇怪的,明明那麽喜歡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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