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小子心疼你,不想讓你遭罪。”楊嬸子歎了口氣低聲跟他說著,“當初懷山小子時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那朗崔氏死活生不出來差點難產去世,生生要了他半條命,所以才十分不喜他,覺得他是來討債的。”
江舒聽著心裡不大舒服,嘴上淡淡嘲諷道:“她是辛苦。”
楊嬸子見他這幅模樣就知道他這是心疼了,忙笑道:“這女人哥兒生孩子本就是往鬼門關走一遭,既然是自己拚了命生的就該更用心照顧才是,這朗崔氏是迷了心竅了。”
江舒冷笑一聲,她當然迷了心竅,否則也不至於這麽苛待他家二郎。
不過昨天搬住新房,朗家沒人過來鬧事他還是松了口氣的,他可不希望那麽喜慶的時候又有什麽糟心事。
朗家這會可沒心情管朗山這邊,鬧的熱鬧著呢。
朗多寶鎮上的學院中秋是給了三天休沐的,朗崔氏知道他回來高興的不得了,又是買肉又是煮白米的,連一直受傷在家的朗多貴都沒有這好待遇。
崔萍是朗崔氏娘家表妹的侄女,盡管如此朗崔氏也並沒有多喜歡她,只不過是看在孫子的份上對對她和顏悅色一些,因此當崔萍和朗多貴抱怨被她聽到時,當場就開始罵了。
崔萍委屈不敢和婆婆頂撞,朗多貴也覺得母親這般偏心心裡不平衡,當下也就撐著病弱的身子和朗多寶爭執起來,可朗多寶嬌縱慣了,推了他大哥一個趔趄傷口又繃開了。
親兄弟之間梁子算是結下了。
“我聽你劉嬸子說,已經罵一早上了。”楊嬸不是愛嚼舌根的人,只是她也確實不喜歡朗崔氏那偏心眼的樣子,山小子多好的孩子,非苛待人家。
“有的鬧才熱鬧。”江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獵物多,再加上那根人參,朗山決定去鎮上賣掉,也是一個進項,只是江舒這幾天都有些不舒服,讓他把人丟下獨自去鎮上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一吃過飯朗山就把張順他們安排明白了。
“讓我倆去?”張順有些激動,他今年也十七了,還沒有做過去鎮上做買賣這樣的事。
“舒哥兒身體不舒服我就不去了,你去鎮上客滿樓,找那裡的管事就行。”
朗山隻說了幾句就招呼他們推著獵物走了,自然也是信得過,何況江舒說了見者有份的。
江舒看著他倆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不能再這麽頹廢下去了,總要也過過發家致富奔小康的生活。
中秋已過,天氣漸涼,熱乎乎的東西比較吃香,但還得慢慢來。
“怎的?身子不爽快?”聽著他歎氣,朗山雖心疼卻絕不會後悔,“我抱你去屋裡躺著。”
漢子高大,剛要抱著他進屋就聽見了外面的敲門聲,江舒拍拍他示意對方放自己下來,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朗山不舍的撒手去開門,就瞧見陳嬸子站在門口一貫尖酸刻薄臉上此時帶著些討好,看上去不倫不類的。
她笑道:“山小子,舒哥兒可在家裡?”
“可是有什麽事?”
朗山沉聲問道,他身高體壯將院裡的景象擋的嚴嚴實實,任陳蘭如何探頭看都看不清,何況她也不敢當著朗山的面真做什麽。
“我就是想問問那月餅還有沒?我家哥兒和孫子都挺喜歡……”陳嬸說著喜歡,隻問有無,卻不問價格,是想討個便宜要一點。
但朗山怎麽會如了她的願?
一句“需要買的”說完就準備關上大門回去抱夫郎了。
陳蘭可沒想到這一步,她只是想要來給家裡的哥兒吃幾塊,那味道就連她都饞的不得了,要是買肯定要比鎮上的都貴。
可她還是咬牙攔住了:“買!我買!”
“二郎,怎麽了?”江舒坐在院裡恰到好處的問了一句,實際上前因後果都聽的一清二楚。
關於陳嬸,江舒雖對她暴露的鍾清心思的事抱有僥幸,但也絕不會喜歡這樣長舌的婦人,容易沒朋友。
若是其他嬸子送幾塊也沒什麽,但這樣的人愛佔小便宜,容易把心養大。
陳蘭一聽江舒說話,立刻揚聲道:“舒哥兒,我是想跟你家討點月餅,你家現在還有嗎?”
“嬸子進來吧,豆沙餡的兩文一塊,水果的三文兩塊,五仁的要五文兩塊。”江舒彎起唇角,“嬸子要哪種?”
直接斷絕了他討要的意味,白送是不可能的。
陳蘭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裡下不去出不來的,哽在心裡有些難受,但她還是拿著銅板買了一塊豆沙、兩塊水果,兩塊五仁。
各個都香,她一個也不肯落下,但掏錢時不免還是有些肉疼。
“嬸子以後常來,我家二郎以前讀過幾本書識得一些字,許多點心他只要說了我都能做。”江舒一言不合就把朗山拉下來,否則別人怕是會疑心他的身份。
朗山也知道這一點,便也跟著點頭。
陳嬸一聽他以後還有點心,面上一喜但最終也沒說什麽匆匆離開了,她怕那些點心貴的她買不起。
只是月餅是壓秤的東西,她就算去鎮上買這五塊月餅也要不少銅板呢,覺得自己佔了便宜,她還真就回去路上見誰就跟誰說了,沒兩天來他家買月餅的就多了。
月餅到底是點心,就算不買節日不吃,平時當成餅子吃那肯定是要比粗乾糧要美味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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