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疑心,換誰來都會變成怪物。
“京中真可怕。”江舒細聲感慨著,“我們好像在和很多人越走越遠,我有些怕。”
他像是被迷了心竅一般,想回到府城,回鎮上,甚至回南岸村那破敗的山溝溝裡。
只要不在這裡。
朗山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溫熱過渡到江舒手上,他沉聲說道:“不怕,若是真覺得京中不舒服,我們回府城,回鎮上,都行。”
和江舒想的完全一樣。
可他那股情緒也就是一瞬間,好不容易在京中站穩腳跟,自然不能拋下榮華富貴就離開,他就是舍不得,任誰過慣了富裕生活都不想再回小山村。
江舒很快調整好心態,應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麽。
回到江府已經夜深,兩人稍收拾一番便休息了,左右趙景乾那裡已經有了打算,他們再急太監就有些多事了。
只是,讓江舒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宮中至寶被盜走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京兆尹臨危受命,立刻封鎖城門,帶著士兵在城中挨家挨戶的搜,那架勢像是掘地三尺都要把竊賊給找出來。
“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江舒有些詫異。
江錦然搖頭:“就是要驚著才好,京兆尹只是明面上,且他不知內情只會以為是真的丟失寶物,只是差給那些人看的,真正的暗線,早就借此伏擊起來。”
江舒有些明白,為何那時會是趙景乾殺出重圍,這人心思實在深沉,總以為他處在崩潰的邊緣,卻總能及時恢復理智。
他未來會是好聖人,卻永遠無法成為好夫君。
當然,他也只需要做好聖人。
京兆尹並不知其中發生的事,換句話說,除了江家無人知曉聖人的意圖,哪怕是曹立也只有一瞬的恍惚,並未往深處細想。
“聖人怎會丟失珍寶?”曹立問京兆尹,顯然還是有些疑心。
京兆尹大冷的天出了一身熱汗:“此事臣也不知,今日天未亮彭公公就找上門了,我這臨危受命實在惶恐不安。”
他根本不知內情,任由曹立如何試探打量都不曾露出半分不對勁的模樣,他便徹底放了心。
待京兆尹一走,藏在室內的人便出來了,他操著一口流利的天啟口音問道:“可有問題?”
男子人高馬大,渾身都布滿了肌肉,比本就不矮的曹立還要高出一頭,身形上更是相差甚遠。
曹立點頭,收回狐疑的目光:“那您考慮的如何,何時能出動兵馬?”
“此次只是想仔細感受一番,天啟如此地大物博,我們邊地自是喜不自勝,若是能成,定讓你封侯拜相。”肌肉男子拍拍曹立的肩膀,“罷了,這些日子走不了,在你府上多住幾日。”
曹立莫名慌了一瞬,他趕緊說道:“那您切記莫要上街,若是有何需要便交代下人去做。”
他可不想,事還沒成就被發現。
肌肉男子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的回了房間。
暗中觀察的人看到這一幕立刻回去稟報。
“當真?”
趙景乾面色冷靜,只是放在腿上的手卻緊緊攥了起來,他冷聲道:“竟然敢私自盜取朕的珍寶!即刻包圍曹家,連隻狗都不許放走!”
暗衛得令,即刻帶兵將曹家重重包圍,為首的士兵亮出令牌:“曹立,你私自盜取聖上寶物,即刻捉拿,違抗者殺!”
聖上親兵蜂擁而至衝進房間時,曹立人都傻了,更讓他傻眼的是,這些親兵對他屋內多出來的異族人並未有半分驚訝,那模樣分明早就知曉了!
曹立囁喏解釋:“這一定是誤會!本大人怎麽會盜取聖上寶物?昨日我還同我這友人吃酒聽曲,根本不曾去過宮裡!”
“聽大人這般說,那微臣就放心了!”侍衛嘴角勾起獰笑,“連帶這異族人,一起拿下!”
那肌肉男子見此情此景還有什麽不明白,他一腳踹到曹立身上:“廢物!你被人算計了!”
“算計?”
曹立被士兵押住推搡著帶上了囚車,連帶著那位肌肉男子一起送往了宮中。
曹府外熙熙攘攘圍著一堆人,不知情的還在疑惑這曹家好端端的偷聖上寶物做什麽,知情的,例如暗處看落水狗的江舒卻是松了口氣,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人背刺了。
“他動作很快。”江舒想到從前看過的那些劇,“還以為要有個拉鋸戰。”
朗山沉聲:“上位者不能容忍身邊有不安分之人,若不根除,後患無窮。”
江舒忍俊不禁:“你如今也是愈發愛咬文嚼字了,外祖是不是又逼迫你看兵書了?不過我們二郎越來越有大將風范了……”
第92章 “帶兵離京,你兒子比你聰慧”
用一件根本不存在的“寶物”就把曹家給拉下馬, 如今江家倒是看出這位聖人雖然年輕,但做事大膽果決,是真的有本事之人。
起初多數朝臣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寶物能讓趙景乾把人踢進牢裡, 在得知還有個異族人時便明白了, 明白的同時甚至覺得曹立實在不怕死。
便連求情的人都沒有了。
即便曹立為官數十載,但通敵叛國非同小可,趙景乾初登基不過寥寥數年,底下就已經有了這樣的異心人,讓他如何能冷靜下來。
帝王不需要不必要的仁慈,不管是曹家還是邊地部落,趙景乾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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