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一聽忙放行,只是目光卻一直盯著江舒,似乎是想看看面紗下的臉。
江舒扭頭看他一眼:“有事嗎?”
因著面紗厚,聽起來甕聲甕氣的,士兵原本被寒風吹紅的臉瞬間變得更加滾燙,他慌亂道:“沒、沒……您請!”
江舒點點頭徑直就要往朗山的小營帳走,只是越走越不對勁,他輕嘖一聲:“他莫不是升了職位換營帳了?”
綠竹抿了抿唇,有些無奈:“不如奴婢帶路如何?”
江舒一愣鬥篷下的臉迅速紅了起來,燒的燙呼呼的,他認錯路了!還帶路帶的理直氣壯!
忙往後退了一步示意綠竹上前,對方方向感好,在一片雪茫茫裡都能走的駕輕就熟,他隻覺得那些營帳各個長得都一個樣。
許是一直做下人養就的好習慣,即便是走在帶有薄雪的地面上都不曾發出任何動靜,江舒便下意識的跟著她學,莫名覺得挺有意思。
“主子您小心些,別——”
“別說話!”江舒朝她噓了一聲,警惕的看著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總覺得自己聽到了說話聲。
“這件事如果辦得好,好處少不了你的。”
“王什長,小的還是有些怕,萬一被發現……”
“你慌什麽!我表親可是朝中大官,即便出了事也有他頂著,你只需做好我交代你的便是!”
“可——”
“行了,去做事吧!”
王虎拍拍對方瘦弱的身軀,他心中嫌惡的很,連件棉衣都穿不起的家夥,只能聽他的話。
瘦子不敢再多說,滿腹心事的離開了。
王虎四處張望一番,除了白色沒有瞧見任何事物,這才哼著小曲兒離開了,只等著此事做成便能封官加爵了。
蹲在地上的江舒和綠竹對視一眼,他總覺得其中有貓膩,卻沒有多想,畢竟那王虎平日裡就一副偷雞摸狗的樣子,做些小偷小摸的並不奇怪。
他對綠竹使了個眼色,兩人繞著去了朗山的營帳中。
早有士兵把江舒來的消息告知了朗山,此刻人正等在營帳裡,只是左等右瞧都不見人,便起了心思想著出去找,沒想到剛起身簾子就被掀開了。
冷風湧進,營帳裡燒著的三個大炭盆裡的火被吹的晃了晃。
“怎的這麽慢?”朗山說著上前把他鬥篷放到木床上,“路上遇到麻煩了?還是王虎欺負你了?”
江舒搖搖頭把面紗取下來,臉蛋捂的紅撲撲的,他笑道:“綠竹帶錯路了,多虧我聰明!”
綠竹:“……”
您開心就好。
朗山還能不知道他?
唇邊露著淺笑牽著他坐到炭盆邊:“那回頭可要好好賞綠竹了。”
“你這人蔫壞,不過說起王虎,我剛才不是帶錯——不是,綠竹方才帶錯路,我們偷聽到他和一個瘦子密謀做壞事呢!”江舒說著還扭頭找綠竹,“是吧?”
綠竹:“是。”
朗山不甚在意王虎,這幾日對方一直找他“切磋”,次次都被打趴下,這樣的實力還不足他放在心裡惦記著。
但是江舒說的話他可以記著些。
“什麽樣的瘦子?”
江舒給他形容了一番,最後總結到:“他好像沒穿著棉衣,很單薄。”
這種天裡沒穿棉衣的就只有那一個,朗山先前見到他時還說了幾句,想到他的家境便也沒再多說什麽。
朗山蹙眉:“他是百人隊的一名夥夫。”
“如果是夥夫……那能做的事就太多了。”江舒說完抬頭看朗山,一字一句道,“下藥、下毒,輕而易舉。”
“此事我會告知定遠將軍,私下也會讓人盯著些,好了,不說他們,我不是告訴過你不用再來,今日便能回家。”朗山幫他搓著手。
江舒突然起身站在他面前,期待的看著他:“你瞧瞧我今日有什麽不同?”
朗山輕咳一聲,趕緊上下打量他的穿著,只是看了半晌也沒瞧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他煞有介事道:“我確實不曾瞧出來……”
綠竹站在旁邊都要忍不住了。
江舒就知道自己是拋瞎子給媚眼看!
他哼了一聲又問:“好看嗎?”
這個問題朗山會,他趕緊點頭:“我夫郎自然是好看的。”
江舒白他一眼,懶得同他再討論這些,便將話題引開聊起了其他。
朗山是不在營中吃晚膳的,時辰一到便去百人隊裡交代了幾句就要同江舒一起離開了。
只是他們走的不湊巧,剛好有一批兵器運來,還有幾把和朗山帳中掛著的類似的刀劍,江舒便多看了幾眼。
“你這便要走?”匆匆走來一位將軍看向朗山又看了一眼他旁邊的江舒,“如今我正忙著清點兵器,今日便不送你,年後再找你好好吃酒!”
朗山拱拱手:“是。”
那將軍說完便示意士兵們趕緊抬箱子,許是兵器太沉,放在箱子上的幾把刀順著拱面滑到地面,剛好落在江舒腳邊,他下意識的蹦了一下,而後忙彎腰去幫忙撿。
“都是精鐵做的刀劍,可要小心——”刀劍拿到手裡江舒愣了一下,垂眸盯著手中的劍,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朗山以為他凍手,便快速接過放到了箱子上:“快去。”
江舒五指攥了攥又松開,像是掂量什麽一般抬了抬掌心,不對勁。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