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劉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郭將軍,挺胸,抬頭!自信一點!你仔細想想看,我阿爹這樣的人,何時主動邀請過什麽人?每次你去樞密院,是不是都是阿爹主動邀請的你?這還不是最喜歡你的表現麽?”
郭鬱臣仔細回想,還真是如此,他的心竅登時歡心起來,說不出來的受用,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可是宣徽使您還是沒有說,鬱臣送什麽禮物,樞密使會歡心。”
劉觴戳了戳郭鬱臣的肩膀,篤定的道:“你。”
郭鬱臣更加不明白了,撓了撓自己後腦杓。
劉觴偷笑道:“小郭將軍,你怎麽那麽笨呢!我阿爹最喜歡的就是你,送禮物就要送阿爹最喜歡的,可不就是你嘛?你把自己送給阿爹,阿爹一定會很歡心的。”
郭鬱臣越聽越糊塗,不恥下問的道:“如何才能把鬱臣自己送給樞密使?”
劉觴一臉壞笑,招手道:“過來過來,我偷偷傳授給你。”
郭鬱臣附耳過去,洗耳恭聽。
劉觴低聲道:“我和你說小郭將軍,你去找匠人訂做一個這麽大這麽大的木箱子,濃濃的刷上漆色,最好要粉色,最濃鬱耀眼的大粉色!然後你再找一根紅色綢緞來,要很長很長,系在蓋子上,打一個大蝴蝶結,最後……你自己蹲在箱子裡!”
郭鬱臣聽得一愣一愣,震驚的道:“這樣……也行?”
“是啊!”劉觴信誓旦旦:“你聽我的,準成,這樣就是把自己當禮物送出去了,你想想看,阿爹一打開系著蝴蝶結的蓋子,突然看到你藏在禮物盒子裡,你又是他最喜歡的,你說他歡心不歡心?”
郭鬱臣想象不到,但被劉觴的笑容感染了,點頭道:“歡心。”
“哦對了。”劉觴還叮囑道:“到時候小郭將軍你千萬別穿衣服。”
“什麽?!”郭鬱臣差點喊出來。
劉觴一本正經的道:“送禮物,當然講究的赤誠啊!你自然要赤條條的毫無保留,對不對?你到時候別穿衣服,在自己脖子上也系一個綢緞蝴蝶結。”
郭鬱臣眼皮狂跳,心想著前面都還好,這後面……怎麽有點不靠譜呢?
劉觴卻會說:“我可是最了解阿爹的人,自然了解阿爹的喜好,我跟你說小郭將軍,他若是收到了這樣的禮物,非給高興壞了!”
郭鬱臣雖然覺得不靠譜,但聽著劉觴的描述,他很想見一見,樞密使高興壞了是什麽模樣,因為自己而歡心,這是郭鬱臣最想見到的場面。
郭鬱臣死死皺著眉,道:“也……只能一試了。”
劉觴心裡憋著笑,阿爹啊阿爹,兒子已經盡全力了!
劉觴剛剛忽悠完小郭將軍,他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從遠處走過來,顯然是為了找他而來的,不然這麽偏僻的地方,一朝天子怎麽會過來?
便是李諶無疑。
“阿觴!”李諶找了他一上午,好不容易找到,笑道:“阿觴,朕……”
他的一句話還未說完,分明劉觴看到了李諶,卻仗著有一段距離,裝作沒看見一般,轉頭便走了。
李諶:“……”
樞密使劉光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但是劉光並不打算大辦。理由很簡單,如今郭氏倒塌,最大的勢力便是劉氏,劉光身為劉氏的首腦,並不想要在這個時候變成出頭鳥,所以最近低調行事為宜,並不打算將生辰宴擺大。
李諶本打算在大明宮中給劉光擺下生辰宴,讓百官都來參加,但是被劉光拒絕了。
最後是劉觴出的主意,把宴席擺在了竇扶風的宅邸,他那裡地方大,應有盡有,邀請上三五好友,也不必人太多,大家夥兒聚一聚,熱鬧熱鬧也就是了。
劉光很滿意劉觴的安排,便任由劉觴去置辦了。
如此一來,最不歡心的便是天子李諶,劉光的壽辰宴擺在宮外面,還是竇悅家裡,自己這個天子出宮一趟不容易,但又不能讓劉觴和情敵共處一室,他如何能安心呢?
“陛下,”魚之舟遲疑的道:“您又想出宮?”
李諶努力批看著文書,道:“朕不是又想出宮,朕本身就是要出宮。”
魚之舟:“……”怪不得今日批看文書如此勤快,連拖延症都治好了。
李諶批看完最後一本文書,活動了一下就僵硬的脖頸:“好了,你把這些送到中書門下去罷,朕準備出宮了。”
魚之舟知道攔不住他,便給李諶送來了更衣的常服,李諶換好衣服,施施然的離開了大明宮,往竇悅的宅邸而去。
劉觴把阿爹的宴席辦在竇家,其實也是因為躲避李諶,他這些日子不想見李諶,也不知為什麽,腦海中總是時不時想起李諶調戲那個良醞令的場面,一想起來便覺得心裡堵得慌,自然不想見到李諶。
最近公務繁忙,李諶的文書堆得比山還高,李諶又素來有一點點拖延症,劉觴算準了他今日不可能出宮,於是便安安心心的出了大明宮,來到竇悅的宅邸上。
劉觴歡快的走進門來,熟門熟路的笑道:“小悅悅,想不想我,我……”
話還未說完,竇悅是看到的了,除此之外還看到了旁人——李諶!
劉觴震驚,天子怎麽出宮來了?而且比自己到的還早?
李諶笑眯眯迎上來,不讓劉觴逃跑:“阿觴,朕終於見到你了,你這幾日是不是故意避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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