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這個,郭鬱臣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點點頭道:“回陛下,是在的。”
李諶深深的歎了口氣,仿佛第二個泄了氣的皮球,劉觴跑到樞密院來了,看來是要給朕告狀的,朕這麽進去,樞密使會不會把朕亂棍打出來?對朕的成見便更大了,往後給朕使絆子怎麽辦?
“唉——”李諶長長的歎息。
“陛下?”郭鬱臣奇怪:“因何歎氣?”
李諶幽幽的道:“大將軍,有酒麽?”
“酒?”
李諶想要飲酒,正巧郭鬱臣心中也十足鬱悶,二人同是天涯淪落人,便聚集在一起,弄了一些好酒,跑到太液湖去飲酒。
兩個人坐在太液亭中,李諶直接對著壇子乾,道:“大將軍,你說……這心裡頭放著一個人,是不是很難?”
“啊?”郭鬱臣一驚,心虛不已,瞥了一眼李諶。
“可、可能罷。”郭鬱臣本就不擅長說謊,因此只能搪塞。
李諶哪裡說的是他,分明是自己,幽幽的道:“太難了,你說該怎麽辦?”
“怎麽辦?”郭鬱臣也很苦惱,自己好像不是很擅長和劉光相處,沒錯都是劉光說了算,郭鬱臣十足沒有主見,這麽一想,便覺得自己十足沒用,樞密使會不會很嫌棄自己。
“唉……”郭鬱臣也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李諶奇怪的道:“大將軍,你也有心事?”
“沒有沒有。”郭鬱臣趕緊搖手。
李諶根本沒有懷疑,壓根兒沒心情去懷疑,又道:“心儀一個人,是不是需要對他表明心跡,若是一直藏在心裡,是不是不對?”
雖然……
李諶心想,自己已經吐露心跡失敗了一次,但失敗了也不能氣餒,沒準兒第二次便成功了呢?
“表明心跡?”郭鬱臣震驚的道。
他與劉光在一起很久了,說是在一起,其實郭鬱臣也不確定,他們只是在各自有空的時候,每次都是劉光主動邀請之下,郭鬱臣才會偷偷的去樞密院一趟,乘著夜色做一些親密的事情。
當夜郭鬱臣便會匆匆離開,因著作為神策軍右軍指揮使真的很忙,第二天還要去值班,根本無法留下來過夜。
劉光也從不款留他,也不多說。
郭鬱臣實在不明白,這是不是在一起了,若說是在一起,他們除了做一些親密的事情,其余的時候見到了和普通同僚沒什麽區別,但若說沒有在一起,劉光為何會與自己做這等親密之事,任由自己為所欲為呢?
郭鬱臣的心竅登時中了一箭,自己根本沒有對劉光吐露過心跡,那……那這算什麽?
現在吐露的話,會不會太晚?
“誒,大將軍?郭將軍?郭鬱臣,朕與你說話呢。”
劉觴在劉光那裡留宿了一夜,睡得十分舒坦,第二天一大早醒過來,伸了個懶腰,又和劉光一起用了朝飯,這才離開了樞密院。
他走出樞密院沒有多遠,便看到有人轉磨一樣在原地打轉,這麽一看還真有點像一頭牛。
“小郭將軍!”劉觴走過去笑道:“在等我阿爹麽?”
“不不不,”郭鬱臣道:“宣徽使,鬱臣在等你。”
“等我?”劉觴奇怪:“是有什麽公務,要和我宣徽院交接嗎?”
“也不是……”郭鬱臣左右看看,似乎生怕碰到了劉光,趕緊拉著劉觴道:“宣徽使,快與我來。”
“做什麽偷偷偷摸摸啊。”劉觴奇怪。
郭鬱臣拉著他走了好遠,兩個人躲在一處偏僻的偏殿牆根下面,郭鬱臣這才小聲道:“宣徽使,鬱臣有一個事情,想要請教宣徽使。”
劉觴更加奇怪:“什麽事情?”
郭鬱臣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宣徽使,再過幾日,便是樞密使的生辰了……”
劉觴點點頭,是這麽個回事,過完了清明節,也就快到阿爹的生辰了。
郭鬱臣道:“我……我想準備一個禮物送給樞密使,但是怕自己太笨了,準備的他不喜歡,所以想要請教請教宣徽使。”
“就這?”劉觴道:“咱們蹲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小郭將軍你就問這些?”
郭鬱臣低聲道:“鬱臣想要給樞密使一個驚喜,所以……不宜聲張。”
“噗嗤!”劉觴忍不住笑出聲來。
郭鬱臣震驚的道:“這……宣徽使,鬱臣的做法,這般可笑麽?”
“不是不是,”劉觴搖手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嘲笑你,我是覺得小郭將軍你竟這般可愛!”
“可、可愛?”郭鬱臣五大三粗的,從未被人誇過可愛,當即臉頰便紅了,道:“宣徽使,您別打趣鬱臣了。”
“是真的!”劉觴道:“怪不得我阿爹喜歡你呢,原來小郭將軍這般可愛!”
“喜……喜……”
郭鬱臣瞬間說不出話來,臉色更加漲紅,紅得仿佛新鮮的豬肝色,幾乎能滴血。
劉觴不再鬧他,道:“這還不容易麽?送禮的話,自然要送對方最喜歡的東西,小郭將軍你說,我阿爹最喜歡什麽?”
郭鬱臣有些遲疑,搖了搖頭,樞密使劉光對什麽都淡淡的,沒有表現過太過喜歡,也就對劉觴的執著多一些。
劉觴恨鐵不成鋼的道:“小郭將軍,我阿爹自然最喜歡你了!”
“我?”郭鬱臣受寵若驚,指著自己鼻子不敢置信:“怎麽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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