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觴一笑道:“阿爹,你誤會了!”
“誤會?”
劉觴將一對喜燭塞在劉光手中,道:“阿爹,這對紅燭是全新的,你拿回去。”
“阿爹要這個做什麽?”劉光好笑。
劉觴又塞給他一對合巹酒的酒杯,笑嘻嘻的道:“這個阿爹也拿回去,夜裡頭點著紅燭,與小郭將軍對酌,是不是別有一番風情與滋味兒?”
劉光的面色雖然還是很平靜,但眼眸微微轉動,腦海中不由想象了一下這番場景。
劉觴道:“是不是很好?”
“調皮。”劉光雖然這麽說著,但還是收走了喜燭和酒杯,道:“忙了一日,別太累了,阿爹先回去了。”
“嗯嗯!”劉觴乖巧點頭:“阿爹慢走。”
等劉光走了,劉觴繼續搜刮,把喜宴上能用的都拿走,交給魚之舟,道:“小魚公公,你先回去罷,把這些都帶回去,在紫宸殿裡布置一下,把喜燭也都點起來。”
魚之舟無奈的道:“是,宣徽使。”
他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麽,尷尬的道:“宣徽使,這……這喜服,只有一套,另外一套是女服,女服也要拿走麽?”
女服自然是金商之女的,至於喜服,是程熙之備用的那套。匠人一共縫製了兩套喜服,就是生怕有些變故,特意製備了一套備用的。
劉觴摸了摸下巴道:“另外一套喜服,應該還在程小三身上。”
他的眼睛一亮,對魚之舟道:“小魚公公,你先回去吧,我去把另外一套喜服搶回來!”
魚之舟:“……”搶?
劉觴撒腿就跑,往大明宮丹鳳門跑去,一路風風火火,果然看到一個火紅的身影在黑夜中行走著。
“程三公子!程三公子!”
劉觴一路跑一路大喊,程熙之已然要登車出宮去了,聽到動靜站定下來,奇怪的道:“宣徽使,有事兒麽?”
劉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由分說,伸手去扒程熙之的喜袍,程熙之嚇得雙手捂住胸口:“宣、宣徽使,你這是做什麽?”
劉觴道:“喜袍扒、扒下來!”
“什麽?”程熙之震驚:“可……可喜服裡面就是裡衣了,我這樣怎麽出宮?”
春衫單薄,程熙之的喜服被扒掉,裡面就是雪白的裡衣,十足尷尬。
劉觴心滿意足的拿著喜服,對程熙之慈眉善目的笑道:“沒關系的程三公子,你上了車,一轉眼就到館驛了,天色這麽黑,沒人看你的。”
程熙之:“……”
李諶一個人離開了宴席,來到神策軍牢營,郭鬱臣為他引路,請李諶入內。
金商防禦使就關押在這裡,還在大喊大叫,見到李諶前來,立刻激動的衝到牢門門口,使勁晃著柵欄:“李諶小兒!!我不服氣!我不服氣!你憑什麽做天子?!憑什麽?隻知吃喝玩樂!只知道打毬狩獵,不思進取!而我!而我圖謀已久,我不服氣!”
李諶目光平靜,甚至是冰涼,幽幽的凝視著金商防禦使:“是啊,在你們這些節度使、防禦使的眼中,朕只知道吃喝玩樂,只是一個玩物喪志的孩童,順著你們的心思,你們便高高的捧起,一旦不順著你們的心思,便會將朕拉下來,讓朕體無完膚……然。”
李諶冷笑一聲:“你們錯了。朕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玩物喪志的孩童了,朕的天下,朕要自己守住!”
金商防禦使哈哈大笑:“憑你?!”
“憑朕。”李諶道:“你或許心中看不起朕,無妨。”
他擺了擺手,幾個士兵走進來,李諶展開自己的袖袍,將一個小布包放在那些士兵手中,幽幽的道:“你可知這是何物?”
金商防禦使道:“李諶!你在故弄什麽玄虛?”
李諶道:“這是阿芙蓉藥散,從你兒子那處,偷梁換柱而來。”
“你……”金商防禦使下意識後退兩步:“你要做什麽?!”
李諶淡淡的道:“阿芙蓉藥散的作用,想必你比朕更加清楚明白,也不必朕多費口舌了……將藥散,給金商賊子服下。”
李諶的後半句,是對著身後的士兵說的。
“是!”
幾個士兵進入牢中,金商防禦使嚇得慘叫出聲,手舞足蹈的反抗:“放開!!放開我——不、不!”
李諶站在牢房門外,靜靜的看著瘋狂的金商防禦使,道:“聽說阿芙蓉藥散一次不可服用太多,否則輕則產生幻覺,重則立時斃命,也不知是真是假,朕倒是想要驗證一番。”
“不!不!放開我!我不食!!我不食!!”金商防禦使慘叫,但被士兵壓住手腳,白色的藥粉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灑進金商防禦使的口中,還有不少灑入鼻腔之中,嗆得他不斷咳嗽,撕心裂肺。
金商防禦使嚇得面色慘白,捂住自己的脖子使勁乾咳,會伸手進去幹嘔,怒吼著:“你……你好狠心!!你竟如此毒害於我!”
“狠心?”李諶輕笑一聲:“藥散是你金商節度使提煉的,朕不過還給你,你便覺得朕狠心了?”
金商防禦使“咳咳咳”的沒命乾咳乾嘔著,吐得稀裡嘩啦,李諶嫌棄的後退了幾步,挑眉道:“金商賊子,朕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阿芙蓉的藥散除了作為下三濫的癮藥之外,還可以入藥治病,只是看用藥的人心態如何。如此貴重且稀有的藥材,朕才不忍心用在你一個叛賊身上,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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