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瑾!”一個兄弟笑眯眯的討好:“咱們兄弟以前……以前多有得罪,還請你不要計較啊!”
“就是的,不要放在心上。”
“咱們都是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什麽阿瑾,以後該改口節度使大人了!”
“就是啊……”
恭維的聲音連成一片,程懷瑾目光很是平靜,不見喜怒,一個個將兄弟們的臉色看在眼中。
程熙之則是不忿的道:“你們這些馬屁精!拍什麽馬屁!剛才進殿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般說的,現在反而慫了!”
“誒,三哥,你可不要瞎說啊!”
“正是啊,不要瞎說。”
“咱們和阿瑾從來都是好兄弟,一直待阿瑾不錯的,是不是阿瑾?”
程懷瑾一直沒說話,面對兄弟們腆著臉的詢問,他也沒有開口,一時間程家的兄弟們尷尬不已。
便在此時,劉觴從紫宸殿中追了出來,道:“滄景節度使請留步。”
程懷瑾停住腳步,拱手道:“宣徽使。”
劉觴笑眯眯的環視眾人,道:“各位公子也都在啊,那敢情好了。陛下有話帶給滄景節度使。”
程懷瑾道:“卑將聽召。”
劉觴道:“陛下說了,滄景節度使剛剛上任,還需要處理一下家務之事,家中的這些兄弟們,是去是留,是任是免,都交滄景節度使處置。”
他這話音一落,程家的兄弟們瞬間炸窩了。
“什麽?天子當真這麽說的?”
“天子怎麽能如此呢,他讓程懷瑾決定咱們的去留,豈不是……豈不是斷了咱們的後路麽?”
“咱們以前那樣對待程懷瑾,他還能給咱們活頭兒?”
“不行,我要見天子!我要見陛下!”
在一片嘈雜聲中,程懷瑾拱手道:“謝陛下恩典,卑將會仔細考量清楚的。”
劉觴點點頭道:“如今滄景節度使貴為一方之長,與往日裡那也是有所不同了,還請滄景節度使決斷,那本使便回去複命了。”
李諶的做法其實很明確,他知道程懷瑾乃是程家的養子,在程家壓不住頭等,也沒有什麽臉面,所以故意讓程懷瑾立下一個下馬威,殺雞給猴看,這雞……自然便是程懷瑾一乾不服氣的兄弟們了。
滄景一方,一直都是“保皇派”,傳到程懷瑾這裡,李諶也不想丟掉滄景的勢力,一來可以讓程懷瑾立威,二來也是送程懷瑾一個見面禮,讓他繼續延續程老將軍的方向,成為“保皇派”的一員。
程懷瑾看一眼紫宸殿的方向,他沒想到,天子沒有追究自己豢養私兵的過失,竟然還同意冊封自己為滄景節度使,這種恩德,程懷瑾必然要成為天子的“爪牙”,才可以報答了。
程懷瑾登上馬車,離開了大明宮回了驛館,來的時候是一群兄弟坐了一輛馬車,回去的時候身為滄景節度使,程懷瑾獨自坐了一輛馬車。
程熙之不忿的對程輕裘道:“大兄!你看看他,成了節度使,把他能個兒壞了!竟都不理會咱們,連大兄也不放在眼中,自己便走了。”
程輕裘沒說話,看著程懷瑾的背影,良久良久的注視著。
回到了驛館之後,程家的許多兄弟都想要拜見程懷瑾,給他送一些禮物過去,畢竟天子發話了,程家的兄弟是去是留,全都任由程懷瑾處置。
但程懷瑾一個人也沒見,將所有的會面全都搪塞掉,只是一個人呆在屋舍中,天色黑下來也沒有點燈,就那般靜靜的坐著,看著黑洞洞的屋舍,靜思了一個晚上……
劉觴回去複命,李諶道:“程懷瑾的反應如何?”
劉觴笑嘻嘻的道:“陛下放心,雖程懷瑾的反應不是很大,但是我看得出來,他那小眼神,感動極了,如果不是陛下已經名草有主,程懷瑾怕是都要以身相許了。”
李諶道:“朕可不要,朕只要阿觴哥哥一個人。”
劉觴走過去,捧著李諶的面頰道:“諶兒小嘴真甜呢,讓阿觴哥哥嘗嘗!”
魚之舟:“……”
兩個人膩歪了一陣,劉觴才想起來什麽,道:“對了陛下,各地節度使已經排隊請崔禦醫醫治了,其實這阿芙蓉不只是癮藥,也可以治病,而且十分金貴,若是放在民間,唯恐某些心懷不軌的人會利用阿芙蓉做什麽壞事兒,不如請陛下下令,收歸阿芙蓉為朝廷所有,頒布禁令,不允許民間私自流通。”
阿芙蓉在這個年代少之又少,大抵都是舶來品,只有有錢人才能搞到一丁點。
因此頒布禁令的話,對一般百姓並不影響。收購這些阿芙蓉上繳朝廷,還能製成藥品,合理利用的話,的確受益良多。
李諶點頭道:“朕也有此意,才想問一問阿觴你的,沒想到咱們想一處去了。”
“這叫……”劉觴道:“心有靈犀!”
李諶笑道:“朕與阿觴心有靈犀,真好。”
魚之舟揉了揉額角,明明在說正經事,怎麽突然變成了說情話了?簡直是無縫連接。
李諶道:“這件事情,交給旁人朕都不放心,畢竟經過金商此事,很多節度使已然知道阿芙蓉藥散的存在,朕怕他們別有用心。”
劉觴主動道:“那就交給我,我親自去收購阿芙蓉。”
李諶點點頭:“朕就是這個意思,還要勞煩阿觴你親自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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