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廬赤讚立了大功,晉升神策軍左軍總指揮使,和郭鬱臣這個右軍指揮使也算是平起平坐了,只是有一點子……
神策軍左營在大明宮的正東方,而內侍別省在大明宮的正西方,緊挨著右軍神策軍營,如此一來,沒廬赤讚和魚之舟便南轅北轍起來。
沒廬赤讚新官上任,很是忙碌,雖他以前是副指揮使,如今升遷了指揮使,按理來說活計還是那些活計,但畢竟是從右營調任去了左營,士兵都不一樣,還需要重新樹立威信,如此一來,便更加忙碌。
沒廬赤讚好些日子都住在營中,難得有空出來,便從左營進入大明宮,一路往西走,前去內侍別省看望魚之舟。
“么兒!”沒廬赤讚剛進入內侍別省,立刻看到了魚之舟。
魚之舟迎面走過來,似乎要離開內侍別省,二人打了一個照面。
哪知道魚之舟看到沒廬赤讚,仿佛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一般,分明看到了,眼神一劃,直接整個劃過去,十分刻意的道“樞密使,小臣有一些事情,想要和樞密使商量……”
他說著,朝著遠處的劉光和劉觴走過去。
劉觴今日來內侍別省看望阿爹,正在和劉光聊天,魚之舟走過來,行色匆匆的,劉觴奇怪道:“小魚公公,有狗追你嗎?”
他說著,探頭往後一看,笑道:“原來不是狗,是一條大尾巴狼!”
沒廬赤讚還在打招呼,魚之舟一轉頭改路往裡走去,分明是看到了自己,那意思是不想搭理自己。
沒廬赤讚歎了口氣,心想著難道么兒還在生氣?估摸著是生氣自己前些日子沒有將計謀的事情告訴他,若是換了自己,也會生氣的,再加上么兒與自己本就有芥蒂……
沒廬赤讚站在遠處,沒有走過去,只是站在門口看了看,終於歎了口氣離開了。
魚之舟正在與劉光說話,雖然十分專注,但是他的余光一直瞥著沒廬赤讚,見到沒廬赤讚走了,狠狠松了一口氣。
劉觴道:“小魚公公不想見到沒廬將軍嗎?”
“我……”魚之舟遲疑道:“也不是不想,只是……”
他說到這裡便斷了,劉觴歪頭道:“只是什麽?”
魚之舟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沒說出口,轉身離開了。
劉觴摸著下巴道:“看來小魚公公與沒廬將軍,芥蒂頗深啊。”
劉光道:“觴兒又要多管閑事了?”
劉觴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最近吐蕃都安生了,真是太無聊了了。”
劉光寵溺一笑,道:“隨你罷,阿爹還要去樞密院,便去忙了。”
“嗯嗯!”劉觴乖巧點頭:“阿爹不要太勞累,麻煩的事情都交給下面去做!”
劉光聽到劉觴這樣“奇葩”的發言,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很是歡心,覺得是兒子在關心自己,道:“知道了。”
劉觴身為良醞署令,平日裡沒什麽大事兒,沒有宮宴的日子很清閑,他出了內侍別省,慢吞吞的往膳房走去,一路吹吹風。
劉觴來到膳房門口,遠遠看到沒廬赤讚正要出右銀台門,看來是回左軍神策軍營。
沒廬赤讚蹙著眉,似乎有些心事,一邊走一邊想,“咚!”一聲,直接撞在了銀台門的門框上。
“將、將軍!您沒事兒罷!”
“將軍您還好麽?要請禦醫麽?”
小太監們趕緊簇擁著沒廬赤讚,一打疊的詢問。
沒廬赤讚捂住自己的額頭,似乎是覺得丟臉,趕緊擺擺手道:“無妨。”
“沒廬將軍!”劉觴從後面追上來,道:“還是找禦醫上點藥罷,不然你這麽掛著傷回神策軍營,怕是要被誤會了。”
沒廬赤讚摸了摸自己紅腫的額頭,雖然他看不到紅,但腫是的確腫的,看來撞得不輕。
沒廬赤讚點點頭,與劉觴一並子去太醫署用藥。
劉觴笑眯眯的道:“沒廬將軍,有心事啊?”
沒廬赤讚歎了口氣,道:“么兒這些日子,都有意無意的避諱著我,想必……是因著吐蕃借道的事情,么兒還在生我的氣。”
劉觴道:“生氣就哄一哄啊!”
沒廬赤讚看向劉觴,道:“良醞署令似乎……很會哄人?”
“不敢當不敢當!”劉觴心說,我平日裡也就是哄哄天子而已。
沒廬赤讚抱拳道:“還請良醞署令不吝賜教。”
劉觴想了想,道:“哄人嘛,自然要因人而異,小魚公公平日裡最喜歡什麽?譬如吃的啊,喝的啊,喜歡玩什麽?”
“這……”沒廬赤讚遲疑道:“么兒好像……沒有什麽偏愛的口味,也沒有什麽偏愛的玩意兒。”
“沒有?”劉觴震驚,不過仔細一想,好像也對啊,魚之舟平日裡看起來無欲無求的,分明年歲不如李諶大,但是一副經歷歲月風霜的模樣,可比李諶沉得住氣多了。
劉觴道:“那……那他喜歡什麽樣的衣裳,你送點衣裳也可以。”
沒廬赤讚道:“么兒平日裡在宣徽院,忙起來基本沒有休沐,都是宣徽院的繡裳,似乎……也不需要什麽衣裳。”
劉觴:“……”
劉觴頭一次沒轍了道:“這也不喜歡,那也不喜歡,你家么兒便沒有喜歡的東西了?啊!對了!”
沒廬赤讚追問道:“良醞署令可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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