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諶下敕令,讓崔岑進入太醫署供職,承其父業成為禦醫。
緊跟著李諶又將工部侍郎竇悅宣上殿來,因著之前答應過竇扶風,事成之後,要提拔竇悅成為工部尚書,真是巧了,原本的工部尚書乃是太皇太后的郭氏之人,如今太皇太后罪己,李諶立刻擼掉了工部尚書,讓竇悅直升。
“竇悅入朝堪堪幾個月,竟然直升了工部尚書!”
“是啊是啊,想當初他還只是一個郎中!”
“誰能想到,竇悅才是平步青雲的那一個啊!”
其實竇悅也沒想到,畢竟他雖然是狀元,但不覺自己有多聰明,還不諳人情世故,哪裡知道自己在官場之中能這般幸運,簡直就是一步登天!
竇悅趕緊跪下來謝恩:“謝、謝陛下恩典!”
李諶笑眯眯的道:“竇悅,望你以後兢兢業業,為我大唐盡忠。”
“下臣謹遵聖意!”
李諶又趁機擼掉了幾個郭氏之人,太皇太后雖然在場,但是大勢已去,根本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郭氏轟然倒台,什麽也不剩下。
含元殿朝議很快散去,朝廷發生了巨大的變革,朝臣們紛紛議論著散去,還沒有從方才的震驚之中緩和過來。
李諶心滿意足的回到紫宸殿,他從未這般歡喜過,渾渾噩噩的成為太子,渾渾噩噩的成為皇帝,但李諶從未這般做主過,今時今日,他才真正做了一回皇帝!
李諶滿面笑容道:“魚之舟,你去把宣徽使找來。”
魚之舟答應一聲,去找劉觴,不過很快轉回來,道:“陛下,宣徽使在散朝之後,便出宮去了。”
“出宮?”李諶道:“去哪裡?和誰去?”
“這……”魚之舟遲疑的道:“聽說是和樞密使一起出宮去的,去了……竇尚書的府上,恭賀竇尚書升遷呢。”
“又是竇悅!”李諶感歎:“又是劉光!”
李諶早就察覺出來了,樞密使劉光怕是想要撮合竇悅與劉觴,三番兩次的破壞朕的好事兒,偏偏劉光是劉觴的阿爹,朕也不好說什麽,他倒是好,變本加厲起來。
剛剛散朝,就把朕的阿觴帶走了,還是去情敵府上。
李諶這會子坐不住了,道:“備車,朕也要去。”
魚之舟無奈的應聲:“……是,陛下。”
劉觴果然是去找竇悅的,阿爹劉光一同,二人到了竇家,竇扶風正在門口迎接,笑道:“樞密使、宣徽使,請入內。”
劉光笑眯眯的道:“竇郎君,好福氣啊,您有這麽一個好兒子,才入朝堂幾個月,平步青雲,一步登天,往後可是要享清福的。”
竇扶風笑道:“還不是有賴樞密使與宣徽使提攜?再者說了,誰不羨慕您樞密使有個好兒子呢?悅兒雖也是好的,但過於木訥,與宣徽使如何能比擬?”
劉光一聽,愛聽!
劉觴眼皮狂跳,聽著那二人互吹兒子,牛皮都吹炸了,不不,自己的皮都要吹炸了,尷尬的道:“要不,咱們還是先進去吧?站在門口多不好意思呢。”
竇扶風道:“請。”
眾人入內,竇悅很快也回來了,他不知劉觴和劉光來了,一路呼呼喘著氣的跑進來,歡快的大喊著:“阿爹阿爹!我做尚書了!悅兒做尚書了!”
竇扶風見他跑得急切,趕緊攔住,道:“不要瞎跑,累壞了身子又要勾起喘病。”
“阿爹阿爹,我跟你說……”竇悅興奮的揪著竇扶風的袖口,剛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尚書身份,一瞥眼,竟然看到了樞密使劉光,和宣徽使劉觴,所有的話登時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
“樞、樞密使?宣徽使?!”竇悅震驚。
劉觴笑眯眯的道:“恭喜竇尚書,賀喜竇尚書,竇尚書可是自老祖宗開創朝廷以來,最年輕的工部尚書呢。”
竇悅登時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垂著頭,道:“讓……讓宣徽使看笑話了。”
竇扶風揉了揉他的頭頂,道:“這會子倒是會不好意思了。”
“阿爹!”竇悅更是不好意思,揪著他不讓他挖苦自己。
劉觴笑道:“我們是竇郎君請來吃酒的,今日竇尚書升官之喜,可不是要讓我們好好喝幾杯?”
竇扶風道:“宴席已經備下,二位,請,請入席!”
侍女魚貫而入,捧入各種珍奇佳肴,眾人入席,緊跟著還有謳者歌女,吹拉彈唱起來,這燕飲的水準奢華至極,比之皇宮都有過之無不及。
就在此時,一個仆役走進來,低聲對竇扶風說了兩句,竇扶風微微蹙眉,劉光道:“竇郎君,怎麽了?”
竇扶風道:“家仆通傳,說是有兩位貴人,此時正在門外,看來二位掌使要和竇某人一起出門迎接了。”
劉觴奇怪,能讓自己與阿爹出門迎接的人,可不多,難道是……
不等他多想,那人已經自己走了進來,朗聲道:“不必迎接了,朕自己進來了,竇郎君不會不歡迎罷?”
是李諶!
何止是李諶,李諶出宮來還不忘了帶著幫手,他的那個幫手,便是神策軍大將軍郭鬱臣!
竇扶風迎上去,哪裡能說半個不字,道:“陛下光臨寒舍,草民自然恭迎。”
眾人拱手作禮:“拜見陛下。”
李諶道:“諸位不必作禮,今日是歡心的日子,竇尚書喬遷,本應當幸酒,朕突然起了興致,便來喝一杯水酒,你們可千萬不要嫌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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