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談妥之後,便不再逗留,囑咐似水娘子這些日子低調行事,不要讓露華台的大掌櫃看出任何端倪。
孟簪纓安排酒宴需要一段時間,還要發請柬,宴請有名的富賈,把表面功夫做的妥妥帖帖,就連竇扶風也收到了請柬。
聲勢如此浩大,幾乎是全長安的巨賈都會道場,如此一來,孟簪纓向露華台提出請頭牌似水來助興,露華台也不會懷疑,銀錢到位,露華台便答應了下來,當時安排似水娘子外出,親自送到孟簪纓的宅邸上。
孟簪纓把事情的過程與劉觴合計了一遍,道:“萬事俱備,萬無一失!到時候你只要來我家中,把那半卷名冊拿走便是,我給似水娘子準備好了盤纏,還有最舒適的馬車,等你拿了名冊,我連夜送她出城。”
劉觴笑道:“雖你平日裡不怎麽靠譜,但仗義是沒話說的。”
“那是……”孟簪纓沾沾自喜,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道:“我平日裡是如何不靠譜了?一直都很靠譜的!”
二人合計好,劉觴便回了大明宮紫宸殿,去呈稟天子。
李諶道:“這半卷名冊事關重大,唯恐有什麽紕漏,朕明日與你一同去。”
劉觴本想拒絕的,但是轉念一想也是,這名冊如此重要,不知道會牽扯出朝廷多少大員,若是名單落在自己手裡,唯恐被人說出什麽話來,還是請天子一道接手名單為好。
燕飲在第二天的夜間,劉觴早早準備好,直接在車府署等著,只要天子一來,便立刻出宮。
李諶那頭早早忙完了手裡的公務,收拾妥當,眼看著天色不早了,便進了內室去換衣裳,準備換上便服,同劉觴一起混出宮去。
卻在此時,魚之舟急匆匆跑進來,低聲道:“陛下,不好了。”
“怎麽?”李諶問道。
魚之舟道:“是太后來了。”
“母親?”李諶蹙眉道:“母親怎麽突然來了?”
魚之舟道:“太后說,膳房做了幾道可口的糕點,太后十分喜歡,所以想著給陛下送來一些。”
李諶哪裡有心情食什麽糕點,連忙將剛穿好的便服脫下來,道:“你去阻攔,千萬別讓太后現在進來,等朕換好衣裳。”
“是,陛下。”
劉觴在車府署等了好久,眼看著天色一點點黑下來,再不出宮就來不及了,一條人影急匆匆的往這邊跑來。
“小魚公公?”劉觴認出對方,壓低聲音道:“陛下呢?”
魚之舟也壓低了聲音,道:“宣徽使,太后臨時去了紫宸殿,說是給陛下添些糕點,其實是帶侄女去給陛下相看,這……一時半會兒怕是走不得了。”
劉觴蹙眉,竟然這麽寸。
魚之舟道:“陛下說了,還請宣徽使先去赴宴,等陛下抽了工夫,立刻出宮。”
劉觴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他讓駕士趕車,離開了大明宮,往孟簪纓的宅邸而去。
今日宴席奢華隆重,孟簪纓的宅邸門口車水馬龍,孟簪纓站在門口歡迎,見到劉觴立刻迎上來,小聲道:“怎麽才來!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快別說了,”劉觴一提起來就糟心,道:“王太后突然想起給陛下相親。”
“相親?”孟簪纓一臉迷茫,顯然沒有聽懂。
劉觴低聲問:“來了嗎?”
“來了來了!”孟簪纓引著他入內,道:“就在最裡面的屋舍,我安頓好了。”
叩叩——
孟簪纓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似水娘子的聲音,道:“請進。”
孟簪纓推開門,但是沒有入內,道:“我並不在朝為官,也不方便看這樣重要的名冊,阿觴兄弟你自己進去罷。”
劉觴點點頭,道:“陛下若是來了,你直接請他進來。”
孟簪纓點點頭,答應了一聲,劉觴便邁入屋舍之中,回身將門掩上。
酒宴雖然只是借口,但是孟簪纓忙碌的緊,還要去應付來賓,他連忙跑回去,正好看到了前來赴宴的崔岑。
崔岑手裡提著藥囊,他雖然是來赴宴的,但日常的針灸治療還是需要的,便道:“正好開宴之前還有一些時候,崔某便幫孟郎君下針罷。”
“啊……”孟簪纓苦著臉:“今日還要扎?”
“自然。”崔岑說著,熟門熟路往裡走去。
“哎等等!”孟簪纓快跑幾步,攔住崔岑,道:“今日後面不能去,我們去前面扎針罷。”
崔岑挑了挑眉:“為何今日後面不能去?孟郎君就不怕扎針的時候,喊得前面賓客盡人皆知?”
“這……這……”孟簪纓道:“那也不能去後面。”
孟簪纓沒有把露華台的事情告訴崔岑,這事關重大,崔岑又不是當事人,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好,孟簪纓雖看起來不靠譜,但是嘴上有把門,自然沒多說。
崔岑道:“難不成,還金屋藏嬌了?”
孟簪纓:“……”
崔岑挑眉:“看來孟郎君的病情是大為好轉了,竟真的金屋藏嬌?那崔某人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美嬌娘。”
“哎!”孟簪纓拖著他:“都說你不能去了!是正經事……”
崔岑突然皺了皺眉頭,臉色非常嚴肅的道:“後院裡到底有什麽,一股血腥氣。”
“什麽?”孟簪纓迷茫道:“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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