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諶不放心,雖然知道劉觴水性很好,但是這裡是野外,難免發生什麽變故,他自然要寸步不離的跟著。
劉觴一直往前趟水,跟在他身邊的樞密院小太監們也有些著急,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宣徽使劉觴可是樞密使的心頭寶,平日裡珍惜的厲害,若是真被磕了碰了,他們這些小太監可擔不起罪名。
別看劉光平日裡對寶貝兒子溫溫柔柔,說話細聲細氣,有求必應的模樣,但在旁人眼裡,樞密使劉光便是殺人不眨眼的奸佞,誰也不敢違逆。
“宣徽使!宣徽使!”
小太監們從後面追上來,連忙道:“宣徽使,前面河水太湍急了,還是不要再往前走了,樞密使大人該著急了。”
“是啊宣徽使,還是快快上岸罷!”
“正是正是,讓小臣們為宣徽使抓魚,也是一樣的!”
“陛下,宣徽使,快上岸罷!”
劉觴剛要讓他們不要擔心,自己水性這麽好。
就在此時,一個樞密院的小太監焦急的道:“宣徽使,您不通水性,前面河水實在太過湍急,還是快些上岸罷!”
“你說……什麽?”劉觴趟水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怔怔的盯著那小太監。
樞密院的小太監被盯得頭皮發麻,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咕咚便跪在地上磕頭,道:“宣徽使饒命!宣徽使饒命!小臣也是……也是擔心宣徽使的安危。”
“不對,”劉觴擺手道:“你方才說什麽?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小臣……”小太監戰戰兢兢的道:“小臣說、說……宣徽使您不通水性,前面、河水實在太多湍急,還是……”
不等小太監說完,劉觴已經抓住了重點,喃喃地道:“我不通水性?”
小太監懵懂又害怕的點頭:“是、是啊。”
“如何可能?”李諶沒當一回事兒,笑道:“阿觴的水性好著呢,上次朕在太液湖溺水,還是阿觴把朕救了上來,當時樞密使也在場。”
咯噔!
劉觴心裡狠狠一跳,隻覺得河水瞬間變得冰涼刺骨起來。
“宣徽使劉觴”不通水性,劉觴曾經在劉光的眼皮子底下,救過溺水的天子李諶。
還有上次,李諶給沒廬赤讚下套之時,提出讓擅長丹青水墨的“宣徽使劉觴”,為沒廬特使和楊四娘作畫,劉觴想要拒絕,還是阿爹劉光體貼出面,提出劉觴的手腕受傷無法作畫。
劉觴越想越是心驚膽戰,原本的正主擅長丹青,自己不會,原本的正主不會游水,自己深諳水性,劉光分明全都看在眼裡!
其實……
劉觴呆呆的心想:原來,我早就掉馬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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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以死相報
劉觴滿腦子都是“我掉馬了我掉馬了我掉馬了”, 來來回回的盤旋。
如果自己掉馬了,劉光何等慧眼,肯定已然早就發現, 但他為何不說出口?
在自己泅水救回天子李諶的時候, 在自己無法完成丹青水墨的時候,劉光不只是沒有揭穿自己,反而百般呵護關心。
這是為什麽?
他到底發現了, 還是沒有?
“阿觴?阿觴?”李諶見他發呆, 輕輕的拍了拍劉觴,道:“怎麽了?突然愣神兒。”
“啊?嗯……”劉觴回過神來,心虛的厲害, 眼神亂瞟道:“小臣……小臣還是上岸吧。”
“怎麽了,阿觴?”李諶發現他的反常,道:“不舒服麽?”
“不是, ”劉觴搖搖頭, 有些許的心不在焉:“就是……有點累了。”
李諶還以為他是玩水玩累了, 也是,這麽長時間,劉觴平日裡也不怎麽活動, 的確該累了。
李諶扶著他,道:“那咱們上岸歇息一會子,讓內侍來抓魚。”
“嗯, 好。”劉觴呆呆的點頭,跟著李諶上了岸。
劉光和郭鬱臣藏在樹後面, 過了良久, 這才從樹後轉出來。劉光面色如常, 與平日裡沒有任何區別, 若說有什麽,他的嘴唇分外紅豔,還微微有些發腫,猶如嬌豔欲滴的牡丹。
而郭鬱臣,這是一張臉漲的通紅,好像幹了什麽壞事兒似的。
劉光發現劉觴上岸了,走過去道:“觴兒,怎麽回來了?”
“啊……”劉觴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阿爹,眼看他的神色沒有什麽反常,還是一如既往的模樣,便道:“稍微有些累,上來歇息一會兒。”
劉光點點頭,給他披上毯子:“身上還濕著,小心著涼。”
“嗯。”劉觴緊了緊毯子,張口道:“阿爹……”
他想問一問劉光,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兒,可是眼下外人太多,天子還在跟前,劉觴不好問,且也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
“怎麽了?”劉光道:“怎麽今兒個傻呆呆的,莫不是累壞了?”
劉觴搖搖頭:“沒事沒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內侍們去抓魚,很快抓到了好幾條大魚,劉光前去看了一眼那些魚,道:“這些魚個頭都不錯,再大肉質便太老了,正好烤著吃,一會兒阿爹給你烤魚,如何?”
劉觴知道他的手藝,雖然阿爹並不經常理膳,但是手藝非常厲害,他做的櫻桃酪和葫蘆雞,都是一絕,想必烤魚的滋味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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