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個官員站出來,拱手道:“微臣也以為,這王歲平能力出眾,怕是有經世之才,若能輔佐陛下,乃是我大唐的幸事啊!”
有一個拍馬屁的人站出來,便有第二個,然後是第三個。
李諶當真沒想到,這個朝廷裡這麽多隨風倒的牆頭草,一瞬間站出了四五個,還在往外冒,全都是給王歲平和王太后說好話的。
李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若是按照這個勢頭來看,禮部侍郎的位置,絕對落在王歲平的頭上了。
劉觴眼眸一動,立刻站出來,笑得一臉諂媚,道:“陛下,小臣也覺得,這王歲平乃王太后的至親,亦是陛下您的親舅舅,小臣雖沒見過王歲平本人,但只是這麽一聽,便覺得王歲平的才華絕對是頂天兒的!”
劉觴說的實在太過粗俗,也不知道是在誇讚,還是在拖後腿。
李諶眯了眯眼目,道:“哦?宣徽使也如此覺得?”
“陛下,”劉觴又道:“其實不只是禮部缺人,還有一個部門人手也十足緊張,陛下您忘了麽?”
李諶被他這麽一提醒,挑眉道:“你是說……”
“太仆寺!”劉觴擲地有聲的道。
太仆寺,乃是大唐九寺之一,掌管車馬與牧馬,屬於兵部范疇。皇帝的出行、祭祀,還有行軍打仗,全都離不開車馬,因此太仆寺雖然是兵部的後勤部門,但也實屬重要。
劉觴笑道:“小臣聽說,王歲平往日裡經商,經營的便是車馬的生意,因此必然十分懂馬,若是能讓王歲平進入太仆寺,必然眾望所歸啊!且也不必懼怕旁人說閑話,例如……王歲平乃是太后的親弟弟,所以才進了禮部。”
“你說什麽?”王太后道。
劉觴笑道:“太后,您也不好動怒,小臣這不是也為了太后著想麽?這市井中的舌頭根子,本就是這麽多,防不勝防,若是王歲平因著您的乾系,進入了禮部,的確令人多說些什麽,但王歲平善於車馬指導,進入太仆寺,必不會有人多說。”
李諶道:“那按照宣徽使所言,太仆寺還有什麽職位空缺?”
雖然是後勤部門,多半被其他部門看不起,但是太仆寺的油水其實很多,也只有打仗的時候才會忙碌,其余時候根本就是閑差,若是能混個太仆寺卿,或者少卿,也是好的。
劉觴卻打破了王太后的美夢,笑眯眯的道:“太仆寺,諸牧監,中牧監……”
嘭!
王太后氣的渾身發抖,站起身來道:“你說什麽?!中牧監!”
太仆寺裡也有詳細的劃分,例如給天子準備車馬的車府署等等,而這其中最下等,最被人看不起的便是諸牧監!換句話來說,就是養馬的,很難出頭。
而諸牧監還分上中下三等,上牧監官職從五品下,這個職位差不多和竇悅入朝廷的工部郎中差不多大小,都說不上什麽話,隻算是個小頭領。
而中牧監官職更小,則是正六品下!
劉觴大喘氣兒的道:“太后您誤會了,小臣還未說完,是中牧監……副監。”
副監,這職位瞬間又低了一等,變成了從六品下,在王太后的眼裡,簡直就是芝麻綠豆的小官!
“陛下……”王太后大費周章,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弟弟做一個養馬的小官?
李諶卻與劉觴打起了配合,道:“宣徽使所言甚是,若是朕突然給王歲平禮部侍郎這個位置,難免會惹得一些不知情況的人詬病。”
“正是呢陛下!”劉觴道:“若是王歲平能從諸牧監坐起,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是金子走到哪裡都會發光的!等他證明了自己的才識,陛下也好將王歲平提拔到禮部,繼續為我大唐發光發熱啊,是不是呢,陛下?”
李諶頷首,笑道:“那便按照宣徽使所言,傳朕敕令,封王歲平為太仆中牧監副監,明日便去太仆寺報道罷。”
王太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渾身瑟瑟發抖,實在坐不住,冷哼一聲,起身走人了。
李諶和劉觴合力擺了王太后一道,不過李諶心裡還是有氣,王太后這是要垂簾聽政,做第二個太皇太后了!
李諶回了紫宸殿,氣的將手邊的文書砸在地上,冷喝道:“好一個滿朝文武,說的好聽,為了朕兢兢業業,現在倒好了,太后一出現,全都吹捧著那王歲平!王歲平到底給了他們多少好處,把他吹得好像第二個竇扶風一般!”
“好處?”劉觴重複著李諶的話,似乎發現了什麽。
李諶道:“怎麽?他們還真收了王歲平的好處?”
方才那滿朝文武,起碼站出來四五個人應和,還有許多支支吾吾的,也想要隨大溜兒。
李諶冷笑:“王歲平若是賄賂,怕是要破財了!”
劉觴卻道:“陛下,這其中……恐怕有什麽蹊蹺,您也說了,王歲平只是一個草包,哪裡有竇扶風富有?他想要一口氣賄賂這麽多朝臣,必然要破財,依照小臣看來……倒不像是賄賂,反而……”
“反而什麽?”李諶追問。
劉觴幽幽的道:“像是被捏住了把柄。”
李諶質疑:“一個小小的商賈,就算有太后撐腰,能捏住滿朝文武的把柄不成?”
劉觴摸著下巴,仔細的冥想,突然“啊”了一聲,道:“青樓!”
李諶黑著臉道:“你莫不是又想去逛樓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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