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難得與李諶的意見一致,道:“確實如此,觴兒你還是先回去罷。”
“陛下,阿爹!”劉觴道:“你們沒看出來嗎?孟簪纓是個硬骨頭啊,用刑是不行的。”
“硬不硬……”劉光淡淡的道:“刨出骨頭來看看才能知曉。”
李諶點頭如搗蒜:“樞密使所言甚是。”
劉觴:“……”
劉觴拉過二人,小聲道:“陛下,阿爹,你們不覺得……其實孟簪纓是有苦衷的嗎?不然他為何要這樣做?還一心視死如歸,露華台能給他多少好處?顯然是被捏住了把柄,我們應該策反他。”
李諶道:“如何策反?你都說了,他是個硬骨頭,方才朕已經審問過他了,什麽也不肯說,除了用刑,還能如何?”
李諶說的頭頭是道,其實他就是想對孟簪纓用刑,誰讓他是露華台的細作,若不是因為細作,大郎君也不會逃跑,劉觴也不會受傷。
劉觴道:“小臣覺得,還是應該采取安撫策反的態度,只要招攬了孟簪纓,就能順利揪出露華台背後的大郎君,何樂不為?再者說了,孟簪纓武藝這般厲害,若能為陛下所用,也不錯的。”
“朕才不稀罕。”李諶撇嘴,似乎在鬧別扭似的。
劉光道:“但目前為止,這個孟簪纓軟硬不吃,觴兒打算如何安撫招攬?”
“看我的吧!”劉觴信誓旦旦,對他們道:“你們先退出去。”
李諶雖不願意,但還是和劉光退出了刑房,在門外等候。
李諶看了一眼劉光,總覺得經過今日,樞密使對自己的態度應該有所改變一些,不如趁熱打鐵,對魚之舟道:“魚之舟,給樞密使搬個椅子過來。”
“是,陛下。”
李諶請劉光坐下來,又道:“這天氣這麽冷,樞密使若是害了風寒可不好。”
於是殷勤的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劉光的肩膀上。
吱呀——
劉觴進去還沒一會子功夫,刑房的大門便被推開了,劉觴從裡面走出來,正巧看到了李諶殷勤的給阿爹披上披風的畫面。
劉觴:“……”天子果然是喜歡阿爹的吧?
劉光一抬頭,便看到劉觴走了出來,他眼眸一動,唇角微微輕挑,故意道:“多謝天子賜衣。”
李諶有些受寵若驚,樞密使劉光的笑容可不多見,尤其是最近。劉光察覺到了自己對劉觴的感情,身為劉觴的義父,越發不待見他,今日突然笑起來,李諶能不受寵若驚麽?
那二人如此“和諧”,劉觴全都看在眼裡,心裡想著,說小奶狗天子是個渣男吧,他竟然如此癡情阿爹,阿爹都當面拒絕他了,還不知氣餒。
若說小奶狗天子不是渣男吧,他明明如此喜歡阿爹,卻還能和別人親親我我,就比如自己,假奶狗都不知道與自己親過幾次,更親密的事情也做過兩次,簡直渣到人神共憤!
劉觴轉念一想,等等,天子不會是把自己當成……替身了吧!
可我長得也不像阿爹啊,劉觴心想,我們只是義父義子,又不是親父子,這樣也能玩狗血替身梗嗎?
劉觴想入非非之際,李諶終於發現了他,趕緊走過去,道:“阿觴,如何?”
劉觴:“……”
劉觴搖搖頭,劉光顯然在意料之內,淡淡的道:“孟簪纓這樣的人,如果不用酷刑,是不會張嘴的。不過觴兒你放心,天色晚了,你安心去歇息,其余的阿爹都可以完成。”
劉觴還是堅持道:“阿爹,暫時不要用刑,我還有別的辦法,讓他成為咱們的自己人。”
李諶驚訝:“還有別的辦法?”
劉觴信誓旦旦的點頭:“明天,就明天一天,我一定讓他開口,不只是讓他開口,還要讓他成為自己人。”
劉光眯了眯眼目,道:“也只有明天一天,若是扣留的時日太長,露華台背後的大郎君一定會有所察覺,所以只有一天,若是明日觴兒你沒有打開孟簪纓的嘴,那阿爹只能用自己的法子了。”
“嗯嗯!”劉觴點頭道:“阿爹,你放心好了。”
劉觴自有法子,不過這個法子需要出宮,今日正好夜了,眾人便各自回去歇息。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微微亮堂,宮門一打開,劉觴便乘著金輅車出宮去了,直奔竇悅的宅邸。
“竇悅!竇悅!”
竇悅今日休沐,還未起身,一大早上便聽到有人喚他的聲音,還以為是幻聽。
吱呀——屋舍的大門被推開,竇扶風走進竇悅的屋舍,輕輕拍了拍因為怕冷,縮在被子裡做蠶寶寶的竇悅。
“嗯……”竇悅迷迷糊糊的道:“阿爹,悅兒怎麽聽到宣徽使的聲音了,是不是在做夢啊……”
竇扶風一笑,揉了揉他睡得亂糟糟的頭髮,道:“悅兒,快些起身罷,宣徽使來了,並非做夢。”
“什麽!”竇悅震驚的坐起身來,因為坐起來的過猛,差點與竇扶風撞在一起,震驚的道:“宣徽使怎麽來了?我我我……我還沒有洗漱!”
劉觴一大早來找竇悅,這會兒在前廳坐著喝茶,等了一會兒,竇悅洗漱乾淨,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驚喜的道:“宣徽使!”
劉觴笑道:“可見著你了,竇郎君說你還沒早起,平日裡也是十足喜歡懶床,我還以為今兒個見不到你呢。”
竇悅臉上一紅,對姍姍來遲的竇扶風聳了聳鼻子,心想阿爹怎麽能如此編排自己兒子呢,還是在宣徽使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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