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做什麽?本少爺有意與你們大師兄結親,特地來驗驗貨。”
“你放屁!”麟岱身後一個弟子面紅耳赤地爆粗口。
“你也配!”
此話一出,講堂裡一陣附和之聲。
麟岱一面感激有人幫自己說話,一面尷尬地想站起來。他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被揪衣擺,這把老腰是彎不下去,也直不起來。
“我不配?”鄧陵鈞挑眉一笑,又把麟岱拽著下拉了幾寸。
“我不配你們宗門裡這個修為盡失、連靈氣都聚集不了的廢物?”他一頓,表情顯得有些陰毒。
“還是不配這個不知廉恥趕著嫁進楚家,被楚洵一腳飛幾百裡的癡情郎啊?”
麟岱終於堅持不住了,怒叱:
“鄧陵鈞!”
舊傷疤一掀就鮮血直流,麟岱被氣到喘不出氣,胸口揣著的小兔被驚醒了,愣愣地伸出腦袋,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色。
麟岱一把將它摁了回去。
“你說你。”鄧陵鈞找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盯著他的胸口,笑得譏誚。
“有人要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我雖然年紀小,其他方面也不必那楚洵差,咱兩試試?”
“誰要和你試試!”
麟岱氣極反笑,右手微屈,準備祭出聽話符。
他感到屁股一涼,目光下移,聲音猛然拔高了幾度。
“放肆!”
天殺的鄧陵鈞,竟然拿著私印在他屁股上蓋了個章。
他的褲子上赫然出現了“鄧陵鈞印”幾個方正小字。
麟岱不知道什麽樣的地方能養出鄧陵鈞這樣的人物,原以為世間所有的小少爺都是鹿一黎那般,到頭來,鹿一黎竟是少爺中的謙謙君子。
“你……我……”
“你能如何?”
又是這句話,麟岱徹底破罐子破摔。
“我要殺了你!”
不裝了,攤牌了,去他娘的風儀整秀,他渭州街頭小霸王從未受過如此羞辱。
“你怎麽殺我?”鄧陵鈞哈哈一笑。
“你以為仙尊真的在保你?他要是真保你,我為何還在這裡?”
看著氣呼呼的麟岱,鄧陵鈞心情大好,直言:
“實話告訴你吧,這次,除非你有本事嫁給鹿鸞山,不然都得老老實實跟著我回鄧陵家。”
此話一出,講堂內眾人都驚掉了下巴。
大師兄嫁給骨瓏仙尊?鄧陵鈞這玩笑開的太出格了。
在他們的認知裡,可以拿宗主來開玩笑,可以拿長老開玩笑,甚至可以拿上修界尊者們開玩笑,卻唯獨不能拿骨瓏仙尊來開玩笑。
他是真正的人族仙尊,仙門首座,是不可直言名諱之人。
仙鶴本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通訊符咒裡的話又停了下來,他立在原地,看了看屋內無助的青年,狠心地扭頭走了。
窗外傳來撲棱棱的鳥雀飛動之音,麟岱見窗外已沒了仙鶴的監視,心一橫,對著學堂內眾人喊道:
“殺了他!”
眾弟子:“???”
鄧陵鈞:“哈?”
剛才為麟岱出頭的弟子揭竿而起,口稱“師兄閃開”,揮舞著硯台就“啪”一下,拍到了鄧陵鈞頭上。
硯台稀碎,墨汁飛濺,鄧陵鈞臉上紅的是血,黑的是墨。
室內出現了片刻的靜默,片刻之後,眾人一呼百應,搬起書案就砸來。
“毒瘤去死!”
“你才是廢物1”
“辱我師兄,要你好看!”
“大師兄要嫁去鄧陵家了嗚嗚嗚嗚……”
“他死了師兄就不用嫁了哈哈哈!”
“他還有個哥哥嗚嗚嗚嗚……”
“把他哥哥一同打死!”
一時間書院好不熱鬧,眾人都默契地沒動用兵器與法術,鄧陵族乃上修界三大門閥之一,若真弄死了他們的小少爺,怕是在場的誰都沒辦法脫身。
麟岱被那個為他說話又拍碎了硯台的弟子護送著出來,氣息翻湧的厲害,忍不住嘔出了一口血。
“師兄,快,快坐會兒。”
那弟子很著急,趕緊扶他坐下,又拍著他的背為他順氣。接著又從袖中取出枚丹藥,遞到麟岱嘴邊。
“師兄,回靈丹”
麟岱感覺到自己沒有從前那樣抗拒他人的接觸了,心中難免喜悅,柔聲道:
“我不用,你收著吧。”
那弟子確是很執著。
“我不缺,師兄快吃。”
麟岱這才發現他有張乖巧的娃娃臉,小狗一般水汪汪的眼神。這眼睛太像瓊牙,讓人心生親近。
麟岱接過了丹藥,卻沒有吞服,他解釋道:
“我靈根枯竭,吸收不了……”
“那就鎮痛,管他吸不吸收。”
娃娃臉執著地看著他。
麟岱沒辦法,當著他的面吞了下去。窺見他亮晶晶的眼睛,還是說道:
“多謝師弟,我好多了。”
娃娃臉反而撇起了嘴。
“師兄莫騙我,魚銀草哪裡能止痛。”
麟岱:“……”
“請問師弟是?”麟岱為了化解尷尬,找了個話題,
“在下百毒門,穿封尚。”
麟岱眉毛一挑,身體貼近了些。
“你是百毒門少主?”
娃娃臉雙頰一紅,有些羞斂地往後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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