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他……”
“師兄別擔心,我知道的。”
鹿一黎半跪於地,非常專注地盯著麟岱。
太阿宗一別後,這是他第一次見麟岱。
青年被劍尊養的很好,肌骨豐盈,皓齒鮮唇,矜貴秀美不可方物。鹿一黎的心慢了半拍,一時忘了要說什麽。
“你知道什麽?”
鄧陵鈞探過腦袋,隔在麟岱與鹿一黎中間。
鹿一黎白了他一眼,“與你有何關系?”
鄧陵鈞瞪大了眼。
“與我有何關系?你們師徒二人連個修為盡失的凡人都照顧不好,叫他流浪在外白白吃了許多苦,怎麽好意思說我的?”
“今日若不是我,他就被那劍尊扣下了,你還想見得著他?”
鹿一黎聽了,眸光一暗,對麟岱說道:
“劍尊……對師兄不好嗎?”
麟岱搖搖頭,道:
“我們很好,只是……”
鄧陵鈞替他回答:
“麟岱覺得楚佛諳被人奪舍,性情大變,欲擾亂上修界秩序。”
“豈有此事,師兄是何時發現的?”
鹿一黎驚愕地瞪大眼,坐到麟岱床邊,垂下頭詢問:
“你仔細想想,可看出是被何處妖魔奪舍的,已經過了多久了?”
鄧陵鈞被他的態度唬住了,結結巴巴道:
“不、不是,你還真信啊?”
鹿一黎瞥了他一眼,只是道:
“師兄從不說沒把握的話,不做沒把握的事,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張嘴閉嘴滿口荒唐。”
鄧陵鈞想反擊,可此刻也顧不上回懟,他看向麟岱,這才發現青年眼底的一抹悲戚。
“這……麟岱,我是真不知道,劍尊是何等人物,怎麽會有魔頭能將他奪舍,除非那魔尊降世……”
麟岱蹙眉,聲音有些喑啞。
“我也不知道,可……那人和我說,他是言清。就在半月前,涅羅宗一弟子將受傷的言清帶回宗中,楚佛諳前去審問,被……奪了舍。”
“言清,言至白?”
鄧陵鈞轉過頭看著鹿一黎。
“你這麽大聲做什麽?你知道什麽?”
鹿一黎倒吸了口涼氣。
“言清還在太阿宗內呢,這幾日我常常見到他。”
“切。”鄧陵鈞晃了晃腦袋。
“這我也知道。那言清說說笑笑的,和以前沒什麽區別。”
“這就更難纏了。”鹿一黎說。
“除非……”說到這他頓了頓,“世上不止這一個言清。”
麟岱抿了抿嘴唇,先是問道:
“鹿青,師尊呢,他在何處?”
“師尊收到了一封信匆匆出去了,我想定是你寫的,便跟隨他來到此處,然後……便跟丟了。正準備回宗,就碰上了你和鄧陵鈞。”
“我想著……你們還是不碰面較好,我亦不會透露你的行蹤,等師尊傳喚我,我再前去見他。”СԨDͿ
麟岱點點頭,又看了鹿一黎的胸口。
那裡曾被師尊的方儀寶劍貫穿,留下深深的一個血窟窿。鹿一黎為了他做出弑師的舉動,麟岱一度以為他會被師尊殺掉,不過幸好,他終究是灼鹿一族萬千寵愛的小少爺,哪怕犯了天大的錯,都是師尊寄予無數希冀的傳承人。
不過命雖然沒丟,苦肯定是吃了不少,麟岱有些內疚,道:
“那日……你回宗後,怕是躺了許久吧?”
鹿一黎淺淺一笑。
“師尊沒有罰我什麽,只是關了我一段時日。說來師兄到了涅羅宗後,過的好嗎?”
應當是過得很好,至少要比在太阿宗過的快樂。青年通體散發的矜貴氣息騙不了人,楚佛諳的確又善待他的師兄,青年從發絲到指尖都透露著養尊處優的嬌氣感。
鹿一黎握了一下他的手,很輕的一下,像是無意間的觸碰。
麟岱抬起頭,還未等他回答,鄧陵鈞便賤兮兮道:
“劍尊對我很好,甚至剝離神魂為我療傷。我和他情投意合,約定相伴此生。”
麟岱:“……”
“師兄有什麽事就對我說好了,外人嘴多,容易生出些流言風語。”
鹿一黎說話明顯比從前高了幾個檔次,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只會扯著嗓子吼的單純少年了。他扶麟岱躺下,道:
“師兄身子弱,還是睡會吧,我替你去探探外邊的情況。”
“等等,有一事,還需和你們說。”
“麟岱你說。”
鄧陵鈞湊過來做傾聽狀。
“佔據楚佛諳身體的那人,我也不確實他究竟是不是言清。但是,他的確代替言清活了這些年。真正的言清早就胎死腹中,他在母胎中將言家少爺奪舍,取而代之。”
鹿一黎與鄧陵鈞齊齊看向麟岱,似乎對此時感到震驚。
麟岱忍不住揉了揉發疼的眉心。
第82章 又見師尊
“那他究竟是什麽東西?”
鄧陵鈞直來直去, 便直接道:
“我方才見他身上並無魔氣,也不是什麽山精鬼魅,竟有如此奪舍的本事, 他究竟是什麽?”
鹿一黎細思片刻,說:
“管他是什麽,師尊已經前去,定不會讓他猖狂。”
“他是什麽神仙嗎?”
鹿一黎又對鄧陵鈞翻了個白眼。
“管他是什麽, 總之不是和光仙尊就是了。師兄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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