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面大師聽到他的話後,卻絲毫不在意,甚至表情還有些意興闌珊。
“雕蟲小技。”蘭亭都懶得親自動手,他側目給了序之一個眼神,對方立馬心領神會,接收到指令。
序之走動的時候,厲鬼見那長劍劃過,立馬瞪大眼睛,整個人來了個180度大後仰,腦袋差點鑲在腰上,這才避免了被長劍削掉腦袋的悲劇。
避開之後他後怕地直起身,伸手拍了拍根本沒有心臟跳動的胸口,慶幸道:“要沒死的話,我還真做不了這高難度動作。”
在厲鬼的注視下,提劍的人走到門邊,卻像是嫌棄大材小用一般,直接把長劍收了起來,隨後輕飄飄地將五指張開按在門上——一推。
隨著這個動作,眨眼間,原本堅固無比嚴絲合縫的大門,立馬蔓延出無數裂紋,隨後轟然破碎。
禁錮著大門的陰氣因此破碎逃竄,失去作用後,大門碎片退化成最初的狀態,變回廉價的紙屑,最後散落一地。
沒了大門之後,看著外邊的廣闊天地,即使因為陰氣籠罩而漆黑一片,厲鬼也差點喜極而泣。
他猛然深吸一口氣,陶醉:“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說完,厲鬼蕩漾地跑出去,在外邊狠狠飄了幾圈,張開雙臂,恨不得把所有空氣都揉碎進身體裡。
發泄一通之後,他才雙手叉腰停下來:“啊——舒服!”
天知道厲鬼有多久沒有在夜裡的時候,離開過那個房間了,每次都必須跟哭泣畏懼他的女生共處一室,硬生生待滿一晚上,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他瘋夠了就回頭朝蘭亭衝過去,原本是想狠狠感謝一通,結果看到那倆人的狀態之後,他立馬驚慌失措地來了個急刹車。
“臥槽!”厲鬼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你還真別說,對於一個顏狗來講,帥哥抱帥哥,真他媽視覺盛宴。
隨後他忍不住感歎了一下西裝男人的臂力,雖說白發青年看起來十分瘦弱,但他始終是個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子,西裝男人就這麽單手讓對方坐著,臉上表情偏偏還十分輕松,絲毫沒有強撐的樣子……
可惡,這臂力,恐怖如斯!
厲鬼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腦袋裡各種顏色廢料扔出去後,對著走上前來的兩人說:“我帶你們去找新娘。”
這房子有許多層,從外邊看來就是典型的紙扎冥房,厲鬼帶著蘭亭他們繞了好幾圈,最後來到頂層的其中一間屋子。
他指了指面前的門,臨道關頭又開始心虛:“啊……那二十幾個新娘就在裡面,不過先聲明一下,我都是被迫的啊!”
說完見兩位大師沒什麽反應,他就閉上眼睛咬咬牙,懷著壯士斷腕般的心情,一把推開面前緊閉的大門。
這房間很大,所以即使裡邊有著二十幾個新娘,也仍然不算擁擠。
蘭亭一眼看過去,眼前霧蒙蒙的黑色中,歪七扭八地躺著一片紅,通過生魂的氣息來分辨,這些新娘陽火十分微弱,分明是昏過去了。
她們跟蘭亭不一樣,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麽大膽,在面對詭異的紙扎人時,能夠強硬地去拒絕,所以這些被迫冥婚的新娘身上,都穿著一模一樣的嫁衣。
見大師站在門口看著裡邊的人一言不發,厲鬼頓時慌了,連忙解釋:“這這這、我真沒辦法!”
他道:“這些姑娘一見到我從棺材裡爬出來,一個個不是尖叫就是大哭,無論我怎麽解釋她們都不聽。”
厲鬼撓撓臉頰,十分尷尬心虛:“我這不是後來碰到一個見面就暈倒的新娘,得到了啟發麽……她們一直哭著也不是事兒,於是我索性就把她們都給弄暈過去,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弱,怎麽說這都算是變相的傷了人,厲鬼也有點怕這兩位把他給降了。
蘭亭感受了一下新娘們的氣息,幾乎所有人都陽火虛弱,生氣流失了不少,於是他沉默了一瞬,問厲鬼:“你用什麽方法把她們弄暈過去的?”
或許是知道自己不太道德,厲鬼老臉又紅又白,囁嚅道:“我就……嚇了她們一下。”
蘭亭:“……”
蘭亭:“你怎麽嚇她們的?”
厲鬼捂臉:“就……就露了幾秒死相。”
青年神色複雜地看了厲鬼一眼,這家夥跳樓自殺後死相慘不忍睹,用死相嚇人,難怪新娘們個個魂火近乎熄滅。
這鬼怪和生人之間本就相斥,陰物在背後叫一聲名字,生人回頭都能被吹掉一盞燈,更何況是厲鬼故意恐嚇。
得虧這鬼新郎沒有壞心眼,否則就他這麽個嚇法,新娘們早就該魂歸天外了。
即使蘭亭不說,厲鬼通過他複雜的表情也能猜到是自己做錯了事,他頓時攪著手指立,定站好,滿臉都是不知所措。
他這樣倒是讓蘭亭想罵都不好開口,於是青年只能伸手按了按太陽穴,開口:“盡快把她們送回去,否則再多待兩天,你的生死簿上就能喜提二十七條人命。”
即使冥婚不是他所願,但那婚書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厲鬼的名字,這些新娘要是真死了,所有的孽債都會報在他身上。
到時候沾上二十七條人命,原地化身鬼王,這小鬼當場就能上地府通緝榜的榜首。
即使自己死得那麽慘,厲鬼都沒有生出怨氣,他活著就是個三觀端正的積極青年,這會兒猛然聽到自己要沾上人命,差點沒嚇活過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