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搖搖晃晃,青年閉目冥想的時候,不知道是風水養人,還是耳畔扇來的清風過於舒適,他竟然漸漸地就這樣睡了過去。
深冬入夜之後涼颼颼,四周空氣的溫度逐漸下降,但蘭亭醒來時候渾身上下卻暖烘烘的。
拿出不斷作響的手機,青年側目看了一下從未停止動作的劍靈,神色憊懶,垂眸遮住眼中的困惑。
他一向覺淺,身旁有任何人或者風吹草動都容易驚醒,怎麽今天卻睡得這樣熟……?
不過,電話接通之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蘭亭的沉思,蘭霖的聲音響起:“小亭還在店裡?都這麽晚了,準備什麽時候回家,哥等會兒來接你。”
抬頭看一眼窗外,現在是晚上十點,窗外的天空已經漆黑一片,但商業街上還燈火通明,蘭亭眼前霧蒙蒙的,只能看到漆黑一片中有著點點燈火。
“不用。”青年開口的時候,聲音還帶著一股剛睡醒的懶散:“我自己回來就行。”
聽他語氣堅決,蘭霖也沒堅持,應了一聲:“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
“嗯。”說完後,蘭亭率先掛斷電話。
這會兒倒是來了幾個客人,等交涉完畢之後,賣出去兩套五帝錢,又解字畫符,結束時已經快半夜十二點。
門外邊還有夜貓子客人躍躍欲試,蘭亭站起來拿鑰匙把門鎖上,一邊說道:“今天打烊,客人明天請早。”
於是顧客只能遺憾離開。
鑰匙圈在手指上轉了兩下,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音,蘭亭隨手把東西往序之懷裡一扔,頭也不回道:“收好。”
序之點點頭,像是懷揣著什麽寶貝,把那串鑰匙貼身放進了西裝口袋。
這附近都是商業街,但半夜十二點太晚,除了一些要舉辦夜場的地方,大部分商鋪還是關了門,走出去之後,基本上看不到幾個人影。
蘭亭身後跟了個帥氣的背後靈,到街邊站著拿出手機叫網約車。
訂單剛發出去沒兩秒,不遠處就有一輛車打著遠光燈逐漸靠近,最後緩緩停在兩人面前。
前方駕駛座上司機探頭出來,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和青年對視,隔著副駕駛的窗戶詢問:“……剛剛是你們下的單?”
路燈下逆著光,蘭亭的臉被手機屏幕襯得慘白,他表情疏淡,隨後收起手機直接打開車門:“嗯。”
司機就面朝前方,通過後視鏡看著他和序之前後上車,在後邊落座。
“時間這麽晚了,根據導航走要繞上很長一段路,如果你急著回家,我可以抄近道。”司機忽然在前邊說。
後邊青年的表情並不意外,反問:“你說的是哪條路?”
“東水路。”司機回答。
東水路確實在這附近,從環西街繞過去就是。
青年伸手支著臉側,因為夜深而神色略微疲憊,道:“我記得東水路通向郊區,跟我要去的地方並不順路。”
“害。” 司機笑著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兩天那邊在修路,東水路邊上又多出了一條分支,恰好通往富人區。”
“那路是剛建的,你們不常出來跑車,所以不知道。”
司機說完就啟動車子,車身動起來,緩緩向前方駛過,他一邊說:“我有點趕時間,要不咱們就走那條路?”
後邊的青年靠在車座上,垂眸不在意:“嗯。”
“好嘞!”司機聽到他的回答,立刻語氣上揚喜笑顏開。
這時候蘭亭抬眸,視線剛好看到前邊的後視鏡,後視鏡中人影模糊,仿佛繚繞著黑霧。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和光影的問題,從這個方向看過去,司機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嘴角笑起來的弧度也莫名詭異。
就像是有人用筆畫上去的一樣。
蘭亭看不清,但他從始至終都心緒平靜,沒有任何東西能入眼。
這司機似乎是個很健談的人,一路上嘴就沒停過,即使蘭亭和序之很少搭理他,他一個人也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話題一個接一個,後邊他突然間話鋒一轉,道:“小夥子有沒有聽過那個傳說?”
蘭亭閉著眼睛沒有回答,司機也只是笑呵呵的,兀自笑著說:“你們年輕人啊都是無神論者,可能不信這些……”
他一邊開車一邊說:“聽說東水街之所以要修路,是因為那邊的風水不好。”
“怎麽個不好法?”蘭亭難得開口回答一句。
得到回應,司機說得更起勁了:“我也不清楚,聽說是方位不行,朝向也不行,在風水上犯了什麽忌諱,凡是路過那邊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受一些影響。”
“這時間短了還好,一來二去經過的次數多了,受到影響也就越大……”
“半年前那邊不是發生了車禍嗎?”司機提起:“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東水路莫名其妙就開始出現各種事故,大家都說啊——”
“是當時車禍意外身亡的人不甘心,想要找誰當替死鬼呢!”
這時候本來就是深夜,四周黑漆漆的,車裡的燈也沒有開到最大,所以能見度很低。
而司機嗓音很沙啞,像是喉嚨受傷破損了,說話的時候甚至還有點漏風。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壓低聲音說話,說的時候詭異氣氛就這麽凸顯出來,再加上突如其來的一陣風,雙重刺激下更加令人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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