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總頓時手足無措:“我……我是不是闖禍了?”
蘭亭沒說話,只是眼神很淡,轉身就走。
馮總想去挽留,但自己剛破壞了對方的計劃,實在是沒那個臉,只能看著青年離開。
這時候馮知善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尖叫,隨後是男人的痛呼聲,馮總聽了大驚,推開房門就見到馮知善站在原地,而他左手上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被割裂了一道傷口。
“快去請李醫生,這麽大的傷口,別感染了!”
蘭亭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停住離開的腳步。
看著那些人兵荒馬亂帶馮知善出來,他心中被人違逆的火氣絲毫未減,隨後仍舊轉身離開。
馮知善透過人群看到他倆離開的背影,不滿地大喊:“姓蘭的!”
蘭亭側目回頭,忽然眼神一凝——隨著他回頭的動作,青年肩頭的魂火開始波動,就仿佛有個無形的鬼怪,正趴在他肩上吹著陰風。
——這是鬼吹燈。
青年的眼神忽然定在馮知善的身上。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馮總身上那盞一夜之間熄滅的魂燈。
鬼吹燈鬼吹燈……能吹滅陽火的一定是陰氣旺盛的鬼,可馮知善無論怎麽看,都只是一個被陰氣侵蝕的活人。
實在古怪。
馮知善明顯還記仇蘭亭剛才突然破門的舉動,這會兒等待醫生的途中,硬要蘭亭給他個說法,罵罵咧咧的極其難聽。
而蘭亭思考過後,只是用一種很淡漠且輕蔑的視線看著他,緩緩道:“體虛須禁欲,否則傷身過度無法逆轉。”
“下次小點聲,給自己留點體力。”
說完蘭亭就直接離開,絲毫不理會後邊的人是怎樣臉色青紅交加。
等馮知善怒火上湧後,蘭亭卻早已經離開馮家。
沒有驚動任何人的回到蘭家,躺在房間裡的床上,蘭亭緊繃的精神才稍稍松懈了一點。
這個房間裡已經四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與氣息,躺上去至少要比在馮家安心。
原本因為馮總的搗亂,已經想直接終止這次的交易,但馮知善的鬼吹燈,卻讓蘭亭來了點興趣。
他思索了一會兒,聽著窗外風吹樹動的聲音,閉上眼睛假寐。
序之站在床頭,聽到耳邊的呼吸聲暫緩,視線轉了轉,無聲地走過去想要拉起被角,給青年蓋上。
但他手剛伸過去,離青年還剩下足足半尺,對方就已經呼吸一頓,隨後整個人迅速清醒過來。
下一秒青年條件反射地抓住序之的手,在對方毫無反抗意識之下,兩人調換身位,序之就被死死抵在床上。
蘭亭呼吸絲毫未亂,眼神逐漸清醒,入夜他眼前光影很模糊,只能看到一個人形輪廓。
序之的脖頸被青年的手肘狠狠叩擊,胸膛處雙手被壓住,對方跨坐在上方,渾身上下都是外放的殺意。
而序之安靜地保持這個被壓製的姿勢,即使這讓他難受到快死,也仍舊是一副完全臣服的姿態。
蘭亭的神經緩緩放松,眼神也從冰冷轉為平靜,隨後他從序之身上撤下,道:“滾起來。”
序之站起身,隨後青年揚起手——動作停留在他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臉側。
半晌,蘭亭輕輕道:“變回去。”
話音剛落,原地就只剩一把從黑霧裡走出的長劍。
這一下,掌風毫不留情地落在劍上,順著這股力道,序之落在窗外的陽台上。
蘭亭勒令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來。”
於是剛有動作的長劍,立馬又在原地躺平。
第二天蘭亭下樓的時候,蘭家人愣了一下,蘭父就叫王姨:“去添一雙筷子。”
他哥自動無視在弟弟身後跟著的男人,幫他盛了粥,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三點。”
聽到時間後,蘭霖頓時驚訝:“這麽晚,困不困?”
弟弟搖頭,隨後蘭霖見他乖乖喝粥,又問:“不是說要去幫馮總解決問題,不回來了嗎,是不是出什麽岔子了?”
蘭亭等喝完了碗裡的粥,才擦擦嘴,慢條斯理回答:“他擅自行動,擾亂了我的計劃。”
“那就不幫他了。”蘭霖無腦護短。
說曹操曹操到,早飯剛吃完沒多久,王姨出門的時候就剛好碰到馮家來人。
馮家夫妻上門拜訪,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人是來幹什麽的,但也不好晾著不放人,最後還是讓他們進來了。
等人進來後,蘭家人才看到他倆還帶了東西,同時蘭亭手機裡接到信息,顯示到帳兩百萬。
“抱歉,昨天的事情是我衝動了,蘭老板生氣是應該的。”馮總一上來就道歉,態度倒是誠懇。
“之前說好的雙倍報酬已經打給了蘭老板,這些是給大家的見面禮。”
蘭父皺著眉道:“不用,你把這些都拿回去,你跟小亭之間的交易,我不會插手。”
蘭媽媽和大哥也是一樣的說法,隨後馮夫人開口:“這只是單純的上門禮,兩手空空來拜訪實在不好意思,就收下吧,跟蘭老板沒關系。”
雙方拉扯,最後蘭家人還是找到機會拒絕,沒有收下那些東西。
蘭亭兩百萬他拿的毫不手軟,等雙方推脫過後,才喝了口水,開口:“馮知善出事了?”
馮家夫婦臉色一變,面面相覷之後,馮總才沉聲道:“……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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