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淡淡頷首:“嗯。”
見他沒有往心裡去,馮總這才大大松了口氣。
“你有事就去做,我這裡不用時時刻刻待命。”蘭亭在沙發上待著,讓馮總夫婦去做自己的事。
“等入夜後,無論聽到什麽動靜,只要我沒說,你們都不要出房門。”
蘭亭叮囑過後,從懷裡拿出兩張寫好的符,給他們遞過去。
“貼身放好。”
馮夫人此刻已經知道了他來的目的,於是和馮總一起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等客廳中只剩下他和序之後,蘭亭抬眼看著窗外迷糊的光影。
現在萬事俱備,只等晚上那東西按捺不住,對馮知善動手就行。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突兀,蘭亭時間一到,大家都回房間休息的時候,他也帶著序之進入客房。
進去之前有傭人路過,看到他倆真的進了同一間房後,紛紛露出震驚又果然如此的表情。
之前問過馮總,他一般都是十一點入睡,做夢驚醒後看時間,基本上都在凌晨三點。
根據這個時間來看,那東西動手,基本上都挑的是十二點過後,每日陰氣最旺盛的時候。
蘭亭睡眠向來很淺,睡的時間也很短,今晚又是在陌生的地方,心中遲遲消減不下去的警惕,讓他閉上眼也沒有任何睡意。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床上假寐的青年皺眉不悅地睜開眼,隨後就跟床邊直愣愣站著,睜眼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序之對視。
蘭亭面無表情地看著序之,這家夥從進房間開始,就跟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裡,什麽也不做,就盯著他看,視線明目張膽又毫不掩飾,讓他想忽視都難。
“讓開。”蘭亭開口。
序之眨眨眼睛,這個動作讓他總算多了幾分人氣,隨後男人動了動,往邊上挪開幾厘米,眼睛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的青年。
蘭亭視線一頓:“……”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精力再跟序之掰扯,因為隔壁有動靜了。
蘭亭的房間在馮總的可以安排下,跟馮知善是比鄰,兩間房就隔了一堵牆。
事實證明有錢人家的房子,也沒有多注重隔音,蘭亭視線凝聚在序之身上的時候,隔壁忽然傳來細微的嘎吱嘎吱聲。
因為五感比常人更加敏銳,這聲音放在蘭亭耳邊,就跟沒有那堵牆一般,無異於身臨其境。
伴隨著男女的調笑和來回推拉,蘭亭耳邊響起親吻的嘖嘖聲。
他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低頭看著自己躺著的這張床。
這麽沉重的床也能發出聲音,很難不讓他懷疑隔壁是故意的。
蘭亭伸手捏了捏眉心,表情隱隱帶著股煩躁,下一秒他動作猛然一頓,同時起身離開剛才呆的那張床。
床榻緊貼的牆壁後邊,細微的律動聲響帶著無聲的挑釁。
“主人不高興?”
序之低沉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他手中已然握緊了漆黑的長劍。
長劍泛著冷芒,下一秒就能直接穿透牆壁,將隔壁大逆不道的兩人貫穿,釘死在原地。
蒼白的手恆攔過來,青年冷淡道:“收起你的劍。”
言出既遂,序之又乖乖地回到他的右後方,像是青年背後的影子。
蘭亭轉頭有些古怪地盯著劍靈,擰眉:“……特疙瘩腦袋,像個傻子。”
這劍看著就不太機靈,隨後青年又淡淡收回目光。
當然,若不是這劍癡傻,契約之下他又能感受到對方完完全全的臣服,單憑這張能夠完美契合他曾經想象的臉,就足夠蘭亭滅殺他一萬次了。
會是巧合嗎?還是……有所蓄謀?
這時候隔壁的動靜已經停止多時,蘭亭很快停止深思,因為四周的陰氣在一瞬間突然開始蔓延起來。
陰氣在短時間內聚集到了一定的濃度,眼前的可見度已經在逐漸降低,而蘭亭身處此地,很快就發現陰氣的中心——就是隔壁。
他二話沒說直接出門,來到馮知善的房間後,抬腿一腳將緊閉的房門踹開——
“啊!”女人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房子。
伴隨著門被打開,蘭亭還沒來得及看清裡邊的狀況,卻發現陰氣在他踹門的前一秒轟然潰散。
四周在一瞬間變回正常,馮知善一邊穿衣服一邊發怒:“神經病嗎!”
隨後房門在蘭亭面前被摔上,裡邊響起馮知善的安慰聲,伴隨著女人的哭泣。
短短的幾秒,讓蘭亭看清了馮知善的身體狀況——沒有變化,跟白天一樣,沒有加劇也沒有減弱,就仿佛剛才的陰氣只是路過一般。
隨後裡邊傳來一陣謾罵,房子裡的燈也被驚醒的傭人打開,三三兩兩的人眼神複雜地站在不遠處,仿佛窺見了什麽豪門的驚天大瓜。
馮家夫婦很快也趕來,蘭亭轉過頭看著他們,視線掃過之後了然。
“你把符給馮知善了。”
馮總臉色一白:“我太擔心他了,怕那東西來了之後他會有生命危險……不、不能給嗎?”
“我只是悄悄給他放在了枕頭下邊……”
蘭亭平靜地開口:“我給你的符邪祟不侵,那鬼今天本來要動手,但只出現了一瞬間,就被符擊退。”
蘭亭來的時候,對方已經被打草驚蛇,氣息消失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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