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就直接扔了個東西出去,那東西徑直衝到茅山掌門面前,然後大家才看清竟然是個羅盤。
羅盤停留在半空之中,忽然開始運轉,緊接著畫面出現。
無論是那幾個人囂張跋扈的叫聲,還是他們充滿威脅的低語,甚至是穆椿說出自己的父母是誰時,他們險惡的嘴臉,都一一清晰地展示在眾人面前。
緊接著就是穆椿被劍帶著,將他們殺了個片甲不留,他們逃跑之後,竟然還放禦鬼偷襲,最終白發青年倒下。
“那禦鬼身上的印記,的確是茅山的!”茅山弟子當中有人不可置信。
掌門面色忽然發沉:“的確是茅山的印記,但每個弟子的禦鬼身上,都有他們獨特的圖案……小道友可否再將畫面整個重新播放一遍,我看看禦鬼身上是否有圖案。”
“當然可以。”蘭亭神色鎮定。
他啟動羅盤,畫面再次重複播放,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蘭亭面不改色地將手背在身後,掐了個複雜的訣。
下一刻,人群中有人發難,緊接著一團火焰直衝而來,火焰正對著弟子的方向,茅山掌門行動十分迅速,很快搶先一步站在弟子面前,將那團來勢洶洶的火焰掐滅。
但同一時間,另外一團火焰卻包裹了羅盤,羅盤被燒成灰燼,畫面終止在茅山弟子敗逃的那一秒。
“這就是茅山,竟然毀屍滅跡!”穆椿憤怒地衝著出手的人大喊。
而出手的人正是當天的主使者,他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恐慌道:“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
“還在狡辯,剛剛那畫面清清楚楚,上邊的人分明就是你!這時候才想起毀滅證據,已經晚了!”穆椿捏緊拳頭,怒火直衝天靈蓋。
剛剛的畫面已經是鐵證,而那人出手毀滅證據,也坐實了他是心虛,其余的茅山弟子表情十分複雜。
被所有人注視著,當天行凶的幾個人,完全沒想到他們會留有證據,頓時慌了。
“掌門救救我們!”觸及穆家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這幾個人驚慌失措地向茅山掌門求助。
然而茅山掌門面沉如水,在這樣的鐵證之下,茅山的聲譽已經被敗光了,他憤怒揮袖:“從今天起,你們已經被茅山除名了,出去行走不許再提起茅山的名號!”
“掌門!”那幾個人仿佛晴天霹靂。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當時他們分明檢查過,明明應該是萬無一失……即使穆椿出來告狀,他們應該也沒有證據,劍窟那麽危險,受傷不是在所難免的嗎?
還有那個禦鬼……到底是誰又進行了偷襲!
曾經在劍窟中狼狽為奸的幾個人,這時候忽然互相怒視,恨不得將對方撕碎。
這次鬧劇就這麽即將結束了,白發青年卻在氣氛漸漸安靜的時候開口:“所以他們幾人,現在已經不屬於茅山了?”
茅山掌門:“這是自然。”
“那麽……”青年忽然轉身,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手中竟然握了一把漆黑的長劍,一邊說一邊朝那幾人走去。”
“像這樣學習了道法,卻拿來害人的敗類,應該也沒人會護著吧。”
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劍光凌厲,伴隨著幾人的慘叫聲,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白發青年卻已經狠辣地挑斷了他們的手筋,最後一劍刺穿丹田。
“不是想殺我嗎?”蘭亭輕聲說著。
茅山掌門見狀大驚:“你——!”
青年明明做著狠戾到極致的事情,但表情卻如水一般平靜,甚至一身衣裳不染塵埃,拔劍而出的時候,連劍上都沒能沾染一滴血。
“報私仇,茅山掌門也要插手嗎?”青年輕聲問。
“報仇我當然不插手,但我茅山地界,怎可鬧出人命,那是五個活生生的人!”
“殺人奪寶……也配稱作人?”蘭亭向身側甩劍而去,動作利落乾淨,劍鳴聲悅耳。
“況且我們沒要他們的命,不過是廢了他們的手和修為,這點傷養上十天半個月,也就能下床了。”
他說得倒是輕飄飄的,但大家都知道,那幾個人已經廢了,往後的日子只會生不如死。
所有人都被青年震懾住了,包括一直激憤擔心他的穆椿。
穆家夫婦沉默之後,深吸一口氣,穆椿的母親叮囑:“那孩子戾氣太重,心機也深不可測……往後,你還是少跟他來往吧。”
穆椿捏緊拳頭,咬牙:“那都是他們活該,那些人從根上就是壞的,今日不廢了他們,難道放虎歸山,放任他們去害別人嗎?”
“蘭亭是有點狠……但是他受了那麽嚴重的傷,還差點死在劍窟裡……我們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穆椿撇頭:“爸媽,你們別說了。”
穆家夫妻本來還想說什麽,但兒子這態度又讓他們說不出口,轉頭看著那邊輕描淡寫的青年,兩人紛紛沉默。
“算了,隨他去吧。”穆椿母親道,“單憑那孩子能為他擋傷,我們就不能勸他跟人家斷絕往來。”
為了不讓其余人反應過來之後阻止自己,蘭亭這一系列動作很快,同時也牽動了他身上的舊傷,說完話,他就嘔出一口血來。
看到青年蒼白嘴角滲出的鮮紅血跡,大家總算從驚懼之中回過神來,想起對方曾差點死在那些人手裡。
……也確實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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