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小輩都是無辜之人,他們下手並不重,但兩個弟子從地上爬起來後,還想擁過來阻止。
這一群人氣勢洶洶忽然上山來,明顯就來者不善,要真放進去了,不知道會釀成什麽大禍。
眼見那兩隻禦鬼陰氣浮動,漸漸擺出攻擊的架勢,穆椿的母親冷笑一聲:“如果你還想要那兩隻厲鬼,最好就不要放出來,畢竟,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盛怒之下,就是茅山掌門來了,他們可能都會湊上去扇兩巴掌。
兩個弟子頓時猶豫了一下,也正是他們猶豫的這麽一會兒工夫,穆家夫婦已經帶著身後的人闖入茅山。
兩個弟子反應過來,當即揚聲高喊:“有人闖山!”
不出一分鍾,整個茅山四面八方,齊刷刷地來了不少人,禦鬼的陰氣幾乎都要遮天蔽日了。
“哼!”穆椿他爸冷哼一聲,看見這個院子裡有石桌石凳,甚至還直接無視那些,充滿戒備地看著他們的弟子,轉頭招呼:“走累了吧,都過來坐著歇會兒。”
於是他們就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坐下,仿佛自己不是來者不善,而是被他們主動邀請做客的。
穆椿之前已經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麽,兒子和兒子的朋友在劍窟之中,誰也沒招惹,不過是拿到了一樣寶貝,竟然就遭人截殺。
要不是那個病弱的小子給兒子擋了一擋,再加上那把威力十足的劍,前幾天躺在道醫那裡,生死未知的人,就該換成他兒子了。
想起這個,穆家夫婦就十分震怒,坐下後一掌拍在石桌上,力道之大,甚至直接將堅硬無比的石桌,拍出了深深的裂縫。
茅山弟子心中大驚。
“讓你們掌門出來。”
穆椿他爸話剛說完,邊上就傳來一道聲音:“穆家人今日登門造訪,茅山本該開門歡迎,只不過你們這樣子看起來,似乎不是要找我敘舊的?”
茅山掌門是出了名的圓滑,就算是野狗被他搶了骨頭,都會高高興興湊上去舔他兩口。
穆家人不想跟他多糾纏,直接開門見山,說:“我兒和他朋友在劍窟之中,尋到了一樣寶貝,但不知為什麽被你茅山的人發現了,便糾結了四五人進行截殺。”
說著,穆椿他爸直接扔出手裡的一張單據,道:“這是黃道醫給的單據。”
看到茅山掌門伸手接住他扔出去的單據,穆椿他爸道:“要不是我兒子幸運,拿到了一把威力不凡的長劍,怕是早就死在那幫畜生手裡了!”
“但他的朋友卻為了替他擋住偷襲的禦鬼,被重傷損害了根基,花了我穆家耗費巨大代價收來的一塊髓,才勉強救下。”
穆椿他爸眯起眼睛,看著茅山掌門:“單據上將所有花費都寫得一清二楚,你茅山出了這樣的敗類,今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穆家不會善罷甘休!”
道醫的單據都有特殊的防偽印記,知情者一眼就能認出眼前單據的真假,茅山掌門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眉頭緊蹙。
他雖然生性圓滑,但這只是性格問題,茅山上上下下都痛恨且容不下奸邪之人,殺人奪寶這種惡行,明顯觸犯了茅山的底線。
但茅山掌門也沒有輕易相信,而是收起單據,道:“你們可有證據?”
“要什麽證據,茅山這麽大個門派,難道還想包庇他們不成?”穆椿頓時憤怒了。
茅山掌門面對著他的怒火,也仍舊神色如常:“這位小友請不要憑空誣蔑茅山清譽,我雖然相信你們的說法,但卻畢竟要講究證據,懲罰門下之人也必須要拿出鐵證,才能夠服人。”
但是在那樣危急的情況下,穆椿連捏傳送符都能被打斷,還怎麽分心記得去留證據?
看清了他們的臉色,茅山掌門這才退了一步,善解人意地開口:“雖然你們沒有證據,但我也相信你們穆家不會撒謊,相關弟子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只是為了服眾,我們不會公開。”
“這樣的劣跡弟子茅山留不得,至於這上邊的賠償……”茅山掌門頓了頓,露出個溫和的表情來。
他道:“既然那些弟子,已經不算是我茅山的人,那麽賠償一事自然不能算在茅山頭上。”
“你在發什麽癲?”聽完茅山掌門的話,穆椿頓時壓抑不住本性,一邊用稀奇的眼神盯著茅山掌門,一邊盡量用文雅的詞語進行唾罵。
茅山掌門:“……”
穆家人反應過來,穆椿他媽媽冷笑:“說了這麽半天,也不過就是想拐彎抹角躲開賠償,茅山好歹這麽大一個門派,竟然會在這兒耍這種無賴行徑,簡直無恥!”
被人指著鼻子罵,茅山掌門卻仍舊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甚至還面帶微笑,但心中卻在滴血。
髓是何等珍貴的物資,茅山可就指望著那麽點髓,養一養那些小廢柴弟子,更何況去年遭到賊人惦記,丟了最大的一塊髓,現如今整個門派就只剩下,歷年來在大比中贏下的那些。
這麽點拚拚湊湊或許能賠上穆家的損失,但賠了之後,茅山怎麽辦?
穆家幾代單傳,算是家族小作坊,所以隻用顧及自身,但茅山弟子眾多,不可以因為幾顆老鼠屎,而斷送了其他人的前程。
今天即使是被罵成狗,茅山掌門都會堅定不動搖。
他油鹽不進,反倒顯得穆家人一直咄咄逼人,氣氛一時間陷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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