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天就要亮了,再不破了江玄陵的無情道,豈不是要完犢子了?
可是……這樣江玄陵也未免太可憐了。
這個想法才一冒出來,明覺頓覺雙膝宛如被人生生剜下一般痛楚難忍。
身子一軟,噗通跪倒在地。
要死不死的,一頭將房門撞開。
好巧不巧的,他疼得眼淚亂飛,憋紅了眼眶。
屋裡兩人驚聞動靜,雙雙轉頭望來。
這一瞬間,天與地都安靜下來。
直到聽見沈寒渡的怒斥聲:“不是讓你在外守著?怎麽過來了?還不趕緊滾出去!”
“我……我……”
他也想滾出去來著,可這雙腿就是不聽使喚。
李明覺苦著臉問:“師尊怎麽樣了?”
“師尊的傷勢不容樂觀,來,別跪了,你先出去守著,若有什麽事情,我們會喚你的。”林景言緩步行來,將人扶了起來,輕聲道,“明覺,別怕,凡事都有師兄們在,師尊不會有事的。。”
李明覺心道,就是因為有你們在,師尊才要晚節不保。
可明面上卻萬萬不敢如此說的。
忍痛站好,他又道:“其實方才我什麽也沒聽見。”
林景言微微一笑:“聽見也無妨,你本就是師尊的親傳弟子,應該讓你知道的。”
李明覺冷汗潸然,心想,難道說這位三師兄,還想拉他一同下水,他們吃肉,讓他喝湯?
眼瞅著天就要亮了,魅不魅藥都無關緊要,趕緊把人睡了,破了江玄陵的無情道再說啊!
李明覺滿頭大汗,半是急的,半是疼的。
隻覺得這夜忒長,恐怕還沒到天明,他就要一命嗚呼了。
沈寒渡見他這副狼狽樣,忍不住道:“你到底怎麽回事?臉白成這樣?”
“沒、沒事……”
李明覺正絞盡腦汁,想尋個完美無缺的理由。
冷不丁就聽見從裡間傳來一聲細微的悶哼聲。
修真者六感極敏銳,他立馬便知曉屋裡的人醒了。
當即更急了。江玄陵修為奇高,在修真界聲名顯赫。
若沒了魅藥加持,即便身負重傷,實力也不同小覷。
就這麽說吧,在場三個人,江玄陵能單手將他們三個捏成碎渣。
“看來師尊醒了,可二師兄還沒回來,這該如何是好?”林景言面露憂色。
李明覺眼觀鼻鼻觀心,暗暗狐疑,這兩人為何膽量如此之大。
方才私底下偷偷討論破師尊無情道的事,那便罷了。怎生他還在這杵著呢,便又討論起來了。
難不成……
他們今夜要殺他滅口?
這個想法才一冒出來,明覺便覺得頭頂的天都要塌了。
為了能活到第九百九十九章 ,李明覺趕緊道:“師兄,我很擔心師尊的安危,求師兄放我進去,我就看一眼便好!”
沈寒渡冷冷道:“放你進去?你一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師尊負傷,放你進去又有什麽用?”
林景言卻道:“大師兄,明覺年歲尚小,師兄莫對他太過苛責。”
轉而又同李明覺道:“小師弟,你聽話,莫在這添亂,先出去守著,待師兄們回頭……”
待他們回頭取他狗命?
還是回頭把他也當個爐鼎小黑屋起來,這樣那樣?
李明覺以為,不能坐以待斃。
命是自己的,不緊緊抓在手裡,別人是不會心疼的。
於是乎,他強忍著罵這兩個人狗比畜生的衝動,一本正經道:“師尊一向最偏寵我了,我若是進去,師尊必然很開心的。”
“你?”沈寒渡的眸子裡流露出詫異的神色來,“師尊最偏寵你?要是沒睡醒,滾回去睡,別在此添亂!”
就連林景言也忍不住道:“小師弟,門也不用你守了,你回去早些休息。”
哦,忘了說。
原文裡的小師弟存在感極低。
據說打小沒爹沒娘,就是個臭乞丐,一向是街上小孩子們欺負的對象。
搶他的饅頭啊,丟在地上碾碎了,逼他吃下,還讓他跪在地上學狗叫,不學就拳打腳踢。
當初恰好江玄陵路經此地,見他可憐,隨手救下。
哪知這孩子臉皮挺厚的,打這以後就纏上了,死活跟江玄陵身後,一口一聲喚神仙哥哥。
江玄陵雖然面冷,但心地善良,便將之帶上天玄山。當時座下已有三個親傳弟子。
大弟子沈寒渡,二弟子顧初弦,三弟子林景言。
各個人中龍鳳,天賦異稟,乃百年不遇的修真奇才。
年紀輕輕便聲名顯赫,修真界稱三人為“天玄三傑”。
這小乞丐與整個蒼墟派顯得格格不入。江玄陵看其可憐,才收在身邊。
實際上修真界從未承認過天玄山蒼墟派還有第四傑。
李明覺還要厚著臉皮再說幾句,就被二人趕了出來。
房門又啪嗒一聲打裡頭合上了。
晚風冷颼颼的。
他想,失敗是成功的老丈母娘。
於是乎轉頭四下逡巡,終於被他發覺有處窗子沒關。
按理說,此處周圍都是有禁製的。但由於江玄陵負傷,禁製也削弱了不少。
而且方才兩個師兄進來時,已經破了禁製。
趁無人注意,李明覺貓著腰,鬼鬼祟祟地爬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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