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殿下, 請吧。”岑默坐在矮榻上,兩手撐著榻邊往後半一靠,朝葉雲歸抬了抬下巴。
葉雲歸偷偷瞥了他一眼, 又匆忙避開了視線, 看上去有些不大情願。
岑默也不著急, 隻目光落在他面上,靜靜地看著他。
葉雲歸猶豫了片刻,忽然起身道:“你等我一會兒。”
他說著快步出了房門, 不多時又回來,手裡便拎了個食盒。
只見他將食盒往桌上一放,不緊不慢地從裡頭取出了一壺酒, 兩個酒盞,以及半碟花生米。
“來,岑大俠,我敬你一杯。”葉雲歸說著倒了兩盞酒,遞了一盞給岑默。
岑默一臉笑意,也沒多說什麽,接過酒盞將裡頭的酒一飲而盡。
“你別這麽喝啊, 這有下酒菜。”葉雲歸說著夾了一顆花生,放進了自己嘴裡嘎巴嘎巴地嚼著。
“你說這日子過得多塊啊, 一轉眼咱們都認識這麽久了。”葉雲歸說著又替岑默斟了酒,“我還記得你來的那晚, 是滿月……在我的印象裡你的手非常涼, 手指修長又有力,我當時還以為你會掐死我呢。”
岑默目光落在葉雲歸手上, “殿下的手看著力氣倒是不大,不過也夠了。”
“我……”葉雲歸兩手不自覺地握了握拳, 好聲好氣地朝岑默道:“能不能等天黑?”
“可以啊。”岑默痛快地答應了,然後將酒盞裡的酒又一口氣喝了。
他一見葉雲歸那神情,就猜到了對方的心思,也不戳破,隻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葉雲歸身上。
葉雲歸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索性一股腦將酒壺裡的酒都喝了個乾淨。
不過他取來的這酒,是前兩日雜役剛送來的,酒勁兒很淡,喝了跟沒喝差不多。
當晚,兩人洗漱完後便躺下了。
葉雲歸還特意將外廳留著的燭火調暗了一些。
等他回來的時候,便見岑默一手支著腦袋側躺在榻上,他雖然看不清對方的神情,卻知道對方這會兒定然還在盯著自己看。
“你別盯著我,看得我發毛。”葉雲歸道。
他說著抬手蓋在了岑默眼睛上,另一手則要去解對方的衣服。
岑默能感覺到,葉雲歸的手因為緊張而有些發抖。
他擰了擰眉,抬手一把攥住對方手腕,低聲道:“算了吧。”
“啊?”葉雲歸一怔,“什麽?”
“我說算了吧。”岑默道。
“什麽就算了?我好不容易說服了我自己,不能就這麽算了!”葉雲歸道。
岑默:……
事情的發展,怎麽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過了不知道多久以後。
葉雲歸揉著手腕去打水淨了手。
這會兒他倒是不覺得別扭了,滿腦子都是對岑默的“嫉妒”。
他想不通,大家同樣是男人,為什麽差別可以這麽大?
【小歸,不要自尋煩惱,你還是不錯的。】滿月安慰他道。
“你說的是個頭還是時間?”葉雲歸問道。
【有一些問題,問得太清楚對你沒好處。】滿月有些無奈。
葉雲歸癟了癟嘴,很明智地放棄了和滿月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當他回到住處的時候,卻發覺岑默不知去向。
“人呢?”葉雲歸有些不解。
【我想他可能是找地方冷靜去了。】
“他還沒冷靜嗎?”葉雲歸問。
【或許吧,誰知道呢。】
葉雲歸沒再理會岑默,反正這人武功高強,不需要他瞎操心。
當晚,天都快亮了,岑默才帶著一身夜露進來。
“你幹什麽去了?”葉雲歸揉著眼睛問他。
“沒事,四處看了看。”岑默將身上的外袍一脫,徑直去了外頭的矮榻上躺下了。
葉雲歸已經睡足了,探著腦袋和岑默搭話,“哎,我說……我發現你身上也不是哪兒都那麽涼,也有熱乎的地方呀。”
岑默一臉驚訝地看過來,表情十分無奈。
他想不通,這人先前明明別扭地跟什麽似的,手都在發抖,怎麽這會兒臉皮倒是這麽厚了?竟還有心思和他討論哪裡涼,哪裡熱的問題。
“你臉皮薄都是裝的吧?”岑默問。
“這和臉皮有什麽關系。”葉雲歸道:“大家都是男人,討論這種問題多正常啊。”
岑默:……
所以現在好像是他自己不正常?
隨後的幾日,葉雲歸都過得特別安逸。
如今不僅有太醫專職照料他的身體,就連他每日的飲食都比從前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按滿月的話說,這麽養上幾個月,他過去虧的身體,差不多都能補回來。
這幾日,葉雲歸發覺岑默似乎有點奇怪。
具體是哪裡奇怪他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對方話不多了,好像別別扭扭的。
從前岑默總愛盯著他,哪怕被他發現了,對方也毫不避諱。
但這幾日,他每次看到岑默時,對方都會避開他的視線。
葉雲歸得空便會揶揄他幾句,岑默也從不回嘴。
“像是被人奪舍了。”葉雲歸朝滿月道。
【我猜他是因為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們也算是有來有往。”
【小歸,我建議不要再拿這件事情調侃他,小心他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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