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是白天,你帶我出來幹什麽?”葉雲歸很是緊張,生怕被人看到。
“早晨巡邏的守衛已經回去了,這裡不會有人路過的。”
岑默拉著他繞到小院後頭,穿過一小片林子,直接帶著他翻出了皇陵。
葉雲歸被幽禁皇陵大半年,這還是第一次出來,人都傻了。
他看了看身後的皇陵,又看了看岑默,一臉茫然。
“你要帶我……去哪兒?”葉雲歸小聲問道。
“把你賣了。”岑默打了個呼哨,隨後一旁的林子裡便奔來了一匹馬。
這馬通體漆黑,看著高大健碩,皮毛更是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匹良駒。
岑默翻身上了馬,而後遞給葉雲歸一隻手,示意他也上馬。
葉雲歸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皇陵,最後還是握住了那隻手。
他對岑默的信任,還沒到能托付生死的時候,但有滿月在,他至少能確信岑默不會傷害他。
岑默一夾馬腹,帶著葉雲歸便朝皇陵相反的方向而去。
兩人縱馬約行了近兩刻鍾,便到了一處草場。
岑默控馬到了那草場的中央,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了葉雲歸。
“會騎馬嗎?”岑默問他。
“會。”葉雲歸點了點頭。
岑默抬手一揮,指了指草場,朝葉雲歸道:“先跑兩圈,我的馬好久沒撒歡了。”
他說著在馬屁.股上輕輕一拍,那馬當即載著葉雲歸疾奔而去。
葉雲歸雖然沒好好習過武,但馬還是會騎的,不止會騎,還騎得不錯。
再加上困在皇陵中許久,他已經大半年沒像如今這樣馳騁過了,今日終於有了機會,他自是心中暢快,縱馬繞著草場跑了四五圈。
直到岑默打了個呼哨將馬叫回來,他才意猶未盡地下馬。
“沒想到你馬騎得還不錯。”岑默笑道。
“當年學騎射的時候,我父皇說武藝可以不習,因為將來我當了皇帝沒人敢和皇帝切磋。但騎射還是得學一學的,總不能將來去秋獵時,別的勳貴子弟都騎馬,我和女眷一起坐馬車吧?”
葉雲歸這話說得雲淡風輕,但岑默聽了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這人過了二十年錦衣玉食的日子不假,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那個身份。
沒有人在意他心裡怎麽想,也沒有人在意他喜歡什麽。
“那你討厭騎馬嗎?”岑默問。
“不討厭。”葉雲歸摸了摸馬的脖子,笑道:“我從前只有騎馬的時候,才能稍稍放縱一些。”
岑默聞言眉頭總算舒展了些,把手裡的韁繩還給他,道:“今日你想騎多久,就騎多久。”
葉雲歸聞言攥住馬韁,再次翻身上了馬。
“駕!”葉雲歸縱馬而去,連聲音都洋溢著恣意。
岑默心道,他這匹馬從前除了自己誰都碰不得,今日沒費心思就對葉雲歸這麽順從,倒是稀奇事兒。
當日,葉雲歸一口氣騎了個痛快。
若非他們沒帶乾糧,他恨不得一整日都不回去。
“今日你為何想到帶我來騎馬?”回去的路上,葉雲歸好奇問道。
“春日心浮氣躁,你又血氣方剛,我帶你出來發泄一下,省得你夜裡又做亂七八糟的夢。”岑默道。
葉雲歸聞言臉唰的一下紅了。
他就說這個人……反常必有妖!
葉雲歸今日騎馬是騎痛快了,卻並非沒有後果。
當夜他洗完澡之後,便覺大腿內側火燒火燎地疼,仔細一看才發覺皮都被磨破了。
若是換了從前,他騎上半日的馬也不至於這麽誇張。
但如今他身子骨本就虧,再加上大半年沒好好活動過,驟然這麽折騰,自然受不住。
白日裡還沒覺出來,這會兒沐浴完一放松,連走路都費勁了。
“嘶……”葉雲歸推門進屋的時候,抬腿跨門檻都疼得直皺眉。
“怎麽了?”岑默見狀嚇了一跳。
“腿磨破了。”葉雲歸挪著步子走到榻邊,疼得額頭都出了細汗。
“你這……”岑默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兒,一臉震驚,“騎馬把腿磨破了?”
葉雲歸心道一個大男人細皮嫩肉也不是值得驕傲的事兒,所以沒接茬。
岑默見他這副樣子,隻得匆忙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罐藥膏。
“脫衣服。”岑默道。
“這是什麽?”
“傷藥。”
“我自己來。”
葉雲歸接過傷藥,慢慢將衣服褪下。
他的皮膚本就白皙,傷處如今一片紅腫,看著還挺觸目驚心的。
岑默真是越看越納悶,心道怎麽會有人的皮膚生得這麽嫩呢?
葉雲歸忍著疼把藥抹完,抬頭的時候才發現岑默一直盯著自己看。
“好看嗎?”葉雲歸問。
“嗯。”岑默點了點頭,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葉雲歸將藥膏扔給他,忙將衣服穿好,這才躺下。
托岑默的福,他今晚是什麽夢都不想做了。
“殿下……”岑默躺在他的身邊,開口問道:“那晚我提過的事情,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什麽事情?”葉雲歸不解。
“互相幫忙的事情。”岑默道。
葉雲歸簡直被他氣笑了,“你說我春天氣躁,我看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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