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妄沉看著那抹青色的身影離開,失笑搖了搖頭,很少有鬼修喜歡這種顏色淺的衣物,罷了,紀瀾嶼和其他鬼修,本來也不一樣,如雨後青竹。逗他確實挺好玩的,可總把人逗得氣衝衝的,貌似也不太好。
他拿出傳音牌,撐著頭,看著桌上剩下的食物,給自己倒了杯茶,對著傳音牌,有些漫不經心,道:“你讓你的人盯他了?”
“這麽明顯麽?被他發現了?”另一邊,許無相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在做戲這方面,嬴辭殊能力不差,不應該這麽輕而易舉地就被識破了。
許無相這句話,無疑是是變相承認了。
“你最好是別動他,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但你應該是知道我的。”寧妄沉手裡把玩著傳音牌,手指修長白皙,每一處微微凸起的骨節,無一不透露著骨感。
“你看中的人我當然不會動,無非是他要去汜城,給他找個引路人罷了。”許無相特意咬重了“汜城”兩個字。
“汜城?”寧妄沉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紀瀾嶼對他隻字未提,這兩天在對付掌門的事情上精力耗損太多,倒是對紀瀾嶼太過放心了。
“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都清楚呢,不過他似乎也是臨時起意,還沒決定什麽時候動身呢。”
寧妄沉眼神深了深:“知道了。”接著掐斷了傳音牌之間的聯系。
紀瀾嶼到底有什麽目的,這幾日他表現的太過“無欲無求”,倒是讓寧妄沉越來越看不透了,雖然他覺得紀瀾嶼的目的不重要,失控大不了暴力解決。
第十一章 :你當初說的喜歡男人是不是真的
就這樣日複一日,每天吃喝玩樂,悠哉的有點兒過了頭,但等璃魎找回了汜城的情況,估計就有的他忙的了。
紀瀾嶼看著銅鏡中倒映出的人影,一雙翦水秋瞳,鼻梁纖巧、挺立,膚白更襯得紅唇誘人,一頭墨發沒有任何束縛披散在身後,一襲白衣勾勒出細窄的腰身。反覆打量,紀瀾嶼覺得自己這幅身體挺好的,每日吃這麽多,吃完也不動,倒也不會胖。
過了大概一月有余,立冬時節,天氣漸漸轉涼,寒氣更重,莫見山那群人依舊衣衫單薄,不見增添衣物。紀瀾嶼給自己添了兩件白狐裘,為過冬做準備。白狐裘是上好的銀狐毛皮製成的,顏色純白,襯得紀瀾嶼整個人更加嬌矜,倒不像是個鬼修,更像是個世家小公子。
雖然想他這種鬼修大多都不需要依靠外物禦寒,可臨近年關,總是要添新衣的。人都是渴望自己不曾得到的,上輩子沒有的東西,這輩子有能力了更是要好好珍惜。
紀瀾嶼照例前往莫見山,這一個多月過去,寧妄沉的身子調養的差不多了,紀瀾嶼也不再擔心寧妄沉突發惡疾去世。
回想起當初那家新酒樓叫“汜梧”,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簡單,背後似乎還隱藏著些什麽。可沒過幾日,紀瀾嶼也沒了徹查的心思。
那酒樓的掌櫃是個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的男子,名叫辭落。男子面容俊秀,皮膚白的過分,是一種近乎病態的蒼白。看起來總是病懨懨的,但是他的眉目清雅,總是眼角彎彎,笑得很是好看,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溫文爾雅的氣息,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平日裡總是看著璃魎那張死人臉和寧妄沉的厭世臉,辭落就顯得親和多了。
近些時日裡紀瀾嶼總是會去酒樓買些吃食,偶爾也能和辭落聊上兩句,這樣一來二去兩人便也熟悉起來了。前幾日,辭落和他說,年後他準備回一趟汜城,問紀瀾嶼是否需要一起同行。紀瀾嶼想著有識路的人在一塊走,總歸還是會安心不少,便應了下來,隨即也就敲定了出發的日子。
這次上山,倒也沒帶什麽大魚大肉的菜,都是紀瀾嶼平日裡搜羅來的梧景鎮的各種冬日裡暖呼呼的零嘴吃食。這段時間裡,紀瀾嶼逛遍了梧景鎮大大小小的街道深巷,還有各種零星的攤販。
“你倒是執著。”寧妄沉想著這些時日裡紀瀾嶼的所作所為,隻覺得著實沒必要,應付的有些煩了,他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泡上了一壺茶。
立冬還未過去多久,便已開始飄雪了。雪下的不大,卻也在地上覆了一層,紀瀾嶼走進來時留下了一排深淺腳印:“那你這院子裡的大門不關,給誰留的門,你那些蠢笨的同門麽?”
寧妄沉嘴角勾了勾,的確是有些厭煩了,可紀瀾嶼總是語出驚人,相比起曾經硯音為他尋的玩物,要有趣得多。
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又給紀瀾嶼推過去一杯,面上沒有半分尷尬。
紀瀾嶼挺意外的,從前一個月來時,寧妄沉可從沒什麽時候這麽“有良心”過。
“再過半月,我就來不了了,要離開一段時間。”紀瀾嶼沒碰那杯茶,直接打開了食盒,香味溢出,很是饞人。
寧妄沉吹了吹茶,笑意不達眼底:“嗯。”
寧妄沉沒有追問,紀瀾嶼也不意外,他本就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他笑得太多了,才讓紀瀾嶼有點不真實。
“在想什麽。”寧妄沉望著不斷落下的雪花,緩緩出聲。
紀瀾嶼看了一眼桌上那杯寧妄沉推過來的茶,忽而笑了:“在想你當初說的喜歡男人是不是真的。”
“怎麽突然提這事。”寧妄沉的話裡並沒有多少疑問,更多的像是稀疏平常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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