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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汜城?好端端的,對那麽個地方感興趣。”許無相聽著耳邊的匯報,勾起了唇,對身邊的嬴辭殊道,“待他到汜城,我們也去吧,回去看看你那些……不合格的家人。”
“大人覺得可以,那便可以。”嬴辭殊說話時眉眼垂得很低,明顯是不願意的。
許無相倒也不管這麽多,清官難斷家務事,偏偏瑣碎家務事能勾起他看戲的興趣。
“說實話,阿殊,你覺得我待你如何。”許無相尾音溫柔繾綣,對嬴辭殊來說,那無疑是及其勾人的。
嬴辭殊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斂去神色,抬起頭,正視著許無相,道:“大人待我,自是極好的。”
許無相摸了摸嬴辭殊的發頂:“如此,我讓你接近那鬼道,你去是不去。”
嬴辭殊眸子裡的光黯淡下去:“自然是去,大人需要我去做什麽,隻管跟我說就好。”
許無相眼見目的達到,笑容更甚:“那你之後便與他一同前往汜城吧。”
第九章 :會無聊麽
翌日,紀瀾嶼一夜無夢,他起了個大早,準備先把梧景鎮的吃食搜羅完,汜城一邊的事交給了璃魎,他倒也清閑,每日與寧妄沉說上兩句話就好。
近期因著梧景鎮鬧鬼,人心惶惶,大多都緊鎖門戶,唯獨白天的街上還有小販,但行人對比起前幾日少了大半。
紀瀾嶼走進一家新開的酒樓,這酒樓裝修的倒是快,前幾日一點消息都沒有,偏偏今日就修好開張了,古怪。
在這檔口開張,酒樓裡人不算多,小二倒是熱情,一見紀瀾嶼進門就迎了過來:“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你看著上。”紀瀾嶼拿出五個食盒,“什麽最有特色上什麽,裝滿這五個食盒。”
“好嘞!”小二接過食盒,“我們店有兩種特色,掌櫃的是汜城人,所以我們店的菜系分了汜城和梧景兩種,您要哪種?”
“梧景吧。”古怪,太古怪了,汜城離這裡還挺遠的,昨天半夜才決定前往汜城,今天就開了個與汜城有關的酒樓。
……隨緣吧,有什麽事情遲早會浮出水面的,他就不擔那個還沒事的心了。
紀瀾嶼拎著五個食盒去找了寧妄沉,寧妄沉看著五個滿滿的食盒:“你是豬嗎。”
“能吃完,放心,吃不完還有你,昨天看你喜歡肉串,那個食盒全是。”紀瀾嶼說完,獻寶似的把肉串食盒遞到寧妄沉面前。
寧妄沉順手接過,泡了壺茶放在桌上。
紀瀾嶼邊吃邊在他的院子裡晃,寧妄沉的院子裡栽了棵桂花樹,不過已經沒多大的香味了。
“你自己栽的樹麽?”紀瀾嶼問。
寧妄沉抬眼看了看那棵桂花樹,道:“硯音栽的,我看起來很閑麽。”
提起硯音,紀瀾嶼沒理寧妄沉的嘲諷:“硯音總是朝帶著沾染了血腥味的你的氣息的人動手麽?那豈不是你受傷了路過誰誰都要出事?”
寧妄沉笑了笑:“你在這莫見山呆久了是不是腦子也被這莫見山的風吹鈍了?他的修為沒你高,探查不到你的記憶,自然認為你朝我動手了,還有,路過?我受傷那天你可不只是路過吧?仔細想想你是不是碰過我。”
好像確實是有這麽個事,紀瀾嶼於是也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
硯音的修為沒他高,但有膽量對他動手,寧妄沉對硯音也是“袒護”偏多,就像上次說的“他想殺誰殺了便是”。可見硯音的話的確是可信的,他應當不會在寧妄沉的事情上撒謊。
兩人又安靜了一陣,或許是吃多了犯困,紀瀾嶼總有點腦子不清醒,容易思緒飄遠想的多。
“你會覺得日子過得很無聊麽?”紀瀾嶼問。
如果他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地呆在這,天天對著棵樹,也沒什麽對自己好的人,他大概會變得麻木,他的上輩子境況似乎和寧妄沉差不多。
日複一日地躺在病房裡,每天睡醒了就是潔白的牆壁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親戚朋友對他也是避而遠之,偶爾來一兩個也是帶著孩子,指著他對小朋友說:“你不好好聽話吃飯就會和他一樣。”
思緒收回,寧妄沉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怎麽會,我那些白癡同門天天巴不得給我找點事做,怎麽會無聊。”
第十章 :對未知的事物總是會好奇的
寧妄沉一手拿著肉串一手探上了紀瀾嶼的頭,頭頂傳來的觸感讓紀瀾嶼毛骨悚然,不自在地縮了一下頭:“你幹嘛?”
寧妄沉順手把手上拿著的一小顆桂花往紀瀾嶼眼前一遞,語氣沒有一點兒波瀾,道:“桂花落在你頭頂了,不然你以為我想摸你的頭麽?自戀。”
“……”紀瀾嶼無言,不會說話其實你可以不用說話的。當然,這些話他沒說出口,只是有些一臉幽怨地盯著寧妄沉。
紀瀾嶼仔細打量了一番,不說話的寧妄沉其實挺蠱人的,他的眉骨鋒銳,眉下是一雙漆黑的鳳眸,寂靜如一汪深潭,雖讓人看不清眼底,卻又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忍不住去細看,唇色殷紅,面容白皙。
此時寧妄沉的薄唇微微閉著,更顯下顎的線條利落而冷硬。可偏偏長了張嘴,一提起莫見山同門,開口不是“蠢笨”就是“白癡”,對他雖然沒說過這種話,但是陰陽怪氣的嘲諷也不少。
憑心而論,紀瀾嶼感覺自己心性挺平靜且隨和的,但是寧妄沉總能輕而易舉地把他惹的想炸毛,很煩躁。於是他吃好過後,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寧妄沉,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隻留給寧妄沉一堆吃不完的食物以及吃完了的食物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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