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一半,他想起來,轉頭跟別人約著到時一起去看看。
謝玦抿唇,忽的伸手按住蘇灼之的臉,掰了過來,讓他看著自己,沉聲說:“少爺可以跟我聊。”
蘇灼之迷惑:“可你說不喜歡聊這些啊。”
謝玦面無表情:“……我喜歡。”
咦?
喜好變化真快。
蘇灼之不解。
謝玦又跟他說起了外宿的弊端,床硬,被褥不軟,沒人近身伺候,半夜醒來叫人倒水都沒有。
這樣一說,蘇灼之立刻就沒了想法,還想起來,自己在萬劍宗住的第一晚,起床時腰很痛,青了一片,讓謝玦揉了好久,才勉強有所舒緩。
“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灼之的。他帶了芥子囊,可以睡自己的被褥。”
“半夜要喝水可以叫我呀。”
“你睡那麽死,叫八百次都沒反應,我才靠譜。”
幾人紛紛說著,保證不會讓蘇灼之在他們這受委屈。他們大大咧咧,卻也真把蘇灼之當朋友。
謝玦冷眼掃去,看得他們涼颼颼,直搓胳膊。怎麽回事?難道屋子哪裡破了條縫,漏風?
蘇灼之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打算從芥子囊裡拿些糕點送給他們吃。
但手剛伸進芥子囊,後背就突然一涼。
他感覺到,一隻手在摸他的脊背,從後腰,一點點往上,指尖撫過蝴蝶骨,搭在他肩上,輕輕蹭著他的後頸。
冷得他頭皮發麻,心跳加速。
衣袍布料沒有任何阻擋作用,那隻手像是直接觸碰到了他的肌膚。
可他身後根本就沒人!
蘇灼之瞳孔一縮,僵住片刻,然後飛快上前,一把抱住謝玦的胳膊,語氣驚恐:“好、好像有……鬼!”
他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謝玦離得近,感官敏銳,都不一定聽得見。
謝玦朝他身後看去。
那所謂的鬼,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
魔氣凝聚而成的模糊人影。
它本就因為無法親近蘇灼之而焦躁不安,只能偷偷飄過去,眼巴巴地看著,而現在,蘇灼之竟還說要去別人那裡睡。
為什麽?
嫌棄它,選擇別人。
他們有什麽好的?自己就這般不如他們嗎?
黑霧很不服氣,嫉妒得要死,本就不會忍耐克制,此時更是直接貼上去,貪婪嗅聞,觸摸,隻想離蘇灼之近些,再近一些,沒有一點距離,親密無比,融為一體最好了。
蘇灼之發現身上更冷了,仿佛有人從背後抱住了他。
雞皮疙瘩炸起,渾身顫抖,下意識緊緊貼著謝玦。
以往,魔氣不安分,躁動放肆時,謝玦都會強行收回碾碎,或壓製下去,但這一次,他沒有動作。
他有些陰暗地想,小少爺會害怕也好,就知道不該睡在別的男人房裡,而是應該一直黏著他。只有待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最正確的選擇。
謝玦抬手,溫柔地摸了摸蘇灼之的背,帶著安撫的意味,讓他別怕。
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頭霧水地看著,隻覺得,蘇灼之和那個侍衛的關系似乎很好?莫名不好打擾。
最終,蘇灼之還是被謝玦帶走了,並且因為身上發冷腿軟,有些走不動路,是被謝玦抱回去的。
幾個同窗弟子十分震驚,少爺跟侍衛感情好到這份上的嗎?!真的沒什麽不對勁?
“可能是困了吧?小少爺累了不想走路,讓人代勞,不挺正常?”
“你這麽一說,也確實有道理。”
他們默默點頭,一致排除了曖昧的可能。畢竟那侍衛雖皮相好,身材優越,但只是個三靈根,和小少爺並不配,非要說的話,做個面首,倒也不是不行。
另一邊。
回去的路上。
在謝玦攔腰抱起他之後,蘇灼之身上那股陰冷的感覺就消失了,不由得松了口氣。
……鬼走了?
蘇灼之不清楚怎麽回事,但離開了總是好的。
他小聲嘀咕:“別再來了……”
明天他就去問符修長老,有什麽驅鬼符,一定要認真學學。
謝玦聽到了他的咕噥低語,魔氣也聽到了,又生氣又委屈,恨不得能脫離謝玦,自己也擁有一個身體,那樣就不會被寶貝嫌棄了。
謝玦沒理會魔氣,因為有更重要的東西,吸引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蘇灼之乖順地窩在他懷裡,頭靠在他的左肩,頭頂毛絨絨的狐耳尖尖立起,隨著他的腳步輕晃,不時擦過他的下頜,一下,又一下,觸感溫熱柔軟,酥麻的癢意,從那一處不斷蔓延,令人無法忽視。
過了一會,謝玦皺著眉,像是被癢意逼得難以忍受,不禁低頭,對著那鬧人的狐耳重重蹭了一下。
蘇灼之的狐狸耳朵敏感,尤其是靠近耳根的位置,毫無防備下,顫抖著低嗚了一聲,猛地抬頭,有些控訴地瞪去,“你幹什麽?!”
謝玦摟著他膝彎的手一緊,壓著聲音道:“你蹭得我癢。”
蘇灼之明白過來,鼓起腮幫子,有些不滿:“那你跟我說一聲不就好了,你癢,我就不癢嗎?”
他微微低頭,側臉貼著謝玦的胸膛,雙手壓著狐狸耳朵,隔開了,即便碰,也只是手背碰到謝玦的下巴。狐耳碰不到。
謝玦眸色微暗。
再繼續大步向前時,蘇灼之大概心裡還是有些不爽,手指蜷起,虛虛握著,向上抵住謝玦下巴,給了他一拳。力道不重,比起揍人,更像是在耍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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