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腳步一頓,輕笑出聲。
“笑什麽?”蘇灼之覺得自己被輕視了,凶巴巴地瞪過去,又給他來了一下更重的。
“沒什麽。”謝玦嘴角掛著笑意,像是好心提醒,“少爺別亂動,不然我不會抱不穩,不小心摔了。”
“這都抱不穩,你也太沒用了。”蘇灼之噘嘴埋怨,但還是有所收斂,一隻手扶在謝玦肩上,以免他真把自己摔了。
其實,在“鬼”離開後,蘇灼之可以讓謝玦放下他,自己走的,只是他懶得走,有人伺候代步,為什麽要自己費勁呢。
回去之後,蘇灼之洗漱完,就躺下睡了。
謝玦卻拿著玄光鏡,看起了眾修士討論熱度最高的事情。既然說了要陪蘇灼之聊,自然要充分了解,否則,那嬌貴挑剔的小少爺肯定又要去找別人了。
翌日。
畫符課上,蘇灼之沒忘記找長老問驅鬼符,得到示范的符紙後,他模仿著畫。
畫符講究專注,每一筆都要注入靈力,中間一旦被打斷,這符便廢了。
大約是喜歡作畫的緣故,蘇灼之對畫符興趣頗濃,上課認真。長老誇他悟性高,說若是他有意要做符修的話,可以收他為徒。
不過,蘇灼之有自己的想法,禮貌婉拒了。
下課了,他正畫著一張驅鬼符,沒停筆,一口氣畫完了,才舒展雙眉,收筆抬頭。下次鬼再來,就讓它吃符籙的厲害,最好打得它魂飛魄散。
這時,身旁傳來一聲歎氣。
蘇灼之偏頭看去,發現是個長相清秀的男弟子,只是額角長了一塊紅色的胎記。
他怔怔地看著桌案上的符紙,一臉頹喪,毫無精神,自卑低語:“我就是個廢物,這都畫不好。”
蘇灼之聽不得別人這樣貶低自我,傾身湊過去,理所當然道:“哪裡不好了?你畫得很棒啊,靈力充沛,字也不錯。”
那人被嚇了一跳,瞪大眼睛,不太相信地小聲問:“你,真這麽覺得?”
蘇灼之點頭,明亮澄澈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人時,十分真誠,讓人覺得自己很受重視,“對啊,我騙你幹嘛。”
弟子看了他一會,臉上露出靦腆的笑,“謝謝,你真好。”
蘇灼之點頭,毫不謙虛道:“我也覺得自己很好。”
弟子卻不覺得他自戀,反而很讚同,見蘇灼之低頭繼續畫符了,還想跟他多說兩句話,就指了指他手邊的符紙,問:“你在畫什麽,我可以跟著學嗎?”
蘇灼之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很大方地遞了過去,還順便給他講了些要注意的點,都是他一開始畫廢了的經驗教訓。
弟子感激地用力點頭,隨後想起來,指著自己說:“我,我叫褚歌。”
蘇灼之有來有往,“噢,我叫蘇灼之。”
褚歌笑了下,“我知道。你很有名,玄光鏡上有不少關於你的消息。”
“嗯?”
這就讓蘇灼之有些意外了。褚歌打開自己的玄光鏡,遞過去給他看。
很多都是在誇他漂亮,想摸毛絨絨,天賦高羨慕什麽的,還有好些人說想跟他雙修。
蘇灼之畢竟才進修真界不久,比起修真世家出身的修士來說,有很多常識都不太懂。
“什麽是雙修?”他茫然不解問。
褚歌張了張嘴,話沒說出來,臉倒是先紅了。他性格內斂,面皮薄,支支吾吾:“這個、就是兩個修士一起修煉,相輔相成的功法……”
蘇灼之有些意外,“還能一起修煉?”
他一直以為修煉全靠自己個人勤奮努力。兩個人一起修煉,是有什麽特別的,升階更快嗎?
褚歌點頭,然後又怕自己說得不清楚,讓他誤解了,連忙補充:“這個不是誰都可以的,最好是……”
道侶二字還沒說出口,謝玦忽然出現,平淡問:“在聊什麽?”
蘇灼之沒想太多,隨口道:“聊雙修。”
謝玦一怔,微微眯起雙眼,眼神危險地朝褚歌看去。
褚歌驚得差點被口水嗆死。
手忙腳亂,驚慌失措,亂七八糟地努力了半天,褚歌才勉強洗清自己的嫌疑,沒妄圖帶壞小少爺,騙他雙修。
因為著急,褚歌的臉漲得通紅,簡直是火爐上的水壺,都要咕咚咕咚冒煙了。
謝玦冷漠道:“別再跟我家少爺亂說話了。”
褚歌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慌忙道歉:“對不起,我絕對不會了……”
蘇灼之感覺自己像被蒙在鼓裡,隱約缺失了什麽重要信息,很不高興。
“雙修是什麽不能說的嗎?那若是我想找人一起雙修呢?”
他雙手交疊在胸前,眉毛一挑,抬高下巴,傲矜發問,富家小少爺的架勢展露無遺。
謝玦立即否決:“不行。”
“為何不?”
蘇灼之的叛逆反骨瞬間冒出來了,越是不準,他就越是偏要做。
他冷哼道:“我命令你跟我雙修,難道你還敢違抗?”
話音剛落,謝玦僵住,面上的陰鬱暴躁在一刹那盡數消失,不可置信,喉嚨裡發出艱澀的聲音,“你……說什麽?”
褚歌轉頭看看蘇灼之,又看看謝玦,不由得地咽了下口水,總感覺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發現了什麽大事。
蘇灼之抬腳踢了謝玦一下,不悅道:“回答我,你敢違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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