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羲跟柳鬱又在席間坐了一會兒便和安王告辭,兩人都是行動派,國子監又半月才放一次假,柳鬱趁著天色還早,帶秋羲去鋪面那邊把各項事宜定下。
安王本來辦這次芙蕖宴就是想給他皇舅創造機會,現在見兩人攜手出去當然不會阻止,反倒是他皇舅不在,安王便大手一揮讓小廝拿來各式美酒招待眾監生。
兩人坐著馬車來到柳鬱說的那間食鋪時,秋羲這才發現哪裡是個小鋪子,竟是一間不比清州府八仙樓小的大酒樓,只是瞧著食客稀疏,在對面熱火朝天的酒樓對比下顯得更是生意慘淡。
“成,就它了,”秋羲拍拍手道,“咱們先定個小目標,兩月內每日食客量超過對面那家。”
柳鬱輕笑道:“全聽月白了。”
第二日,對面酒樓的掌櫃就發現對門那家酒樓改名字了,從以前的桃花源酒樓改成了桃花源燔炙。
這是生意比不過他家的就換策略了?
秋羲可不知道對面掌櫃怎麽想的,他把配方和調料交給酒樓的大廚,又把燔炙店的新布局畫了圖交給掌櫃就不管了。
接下來再有幾天就是例行考試,他也是聽柳鬱提醒他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一大遝作業沒寫,時間到了交不上去就要“痛決”的那種,他暫時也顧不上酒樓那頭了,作業和考試要緊。
第60章
芙蕖宴後的這兩天秋羲忙得焦頭爛額,沒有時間去管燒烤店改建進展如何。
大齊國子監的監生除了日常上課和考試外還有一項作課,跟現代大學寫課業論文差不多,不過秋羲倒是寧願寫論文。
芙蕖宴當天他便收拾好齋舍的東西搬回柳府,又重新在柳鬱隔壁住下。
晚上掌燈後,秋羲撐著頭看著面前一堆要寫的東西就頭大,歇了好一會兒才唉聲歎氣地開始整理要用的資料。
大齊的監生們每月都要寫至少六篇文章,本經相關的兩道,四書相關的兩道,還有朝政實用文體相關的兩道,比如科舉要考的策論就在選寫范圍內,而且每個月寫完還得交給老師批改,不合格又是違者痛決。
“真殘忍,”秋羲一手抓住今天才溜達回來的系統,在它的貓頭上狠狠搓了一頓,控訴道,“天底下怎麽會有強迫理科生寫文科小作文這麽殘忍的事,你說說為什麽。”
系統這兩天在柳沐那邊小日子過得滋潤,整隻貓胖了一圈,活像個炸毛的絨球。
它四隻爪子在地上亂蹬,愣是沒從秋羲手裡逃開,只能認慫道:“這我也沒辦法,誰讓大齊科舉都是考文科,都怪大齊的皇帝不開理科。”
秋羲把系統身上的貓毛揉得快打結才放開它,憤憤道:“等我以後科舉完入仕了,一定要寫折子讓皇帝開理科。”
他不光要寫折子,還要天天寫,發揮廢話文學的功用寫長篇大論煩死皇帝。
秋羲發泄完,該寫作業還是得寫,畢竟這個月沒剩幾天了,下旬又要準備下旬的考試,這兩天多寫一篇小作文,下旬就能輕松一點。
他把系統丟到一邊,提筆正要寫一篇《春秋》相關的文章,就聽見房門從外面被推開的吱嘎聲。
秋羲一抬頭,就看見柳鬱抱著一摞書卷走進來。
“含章怎麽還不歇息?”
柳鬱平日歇得早,這個點一般已經都睡下了才對。
“見你屋裡還掌著燈就過來看看,”柳鬱笑了笑,將手中的書卷放在秋羲的桌案上邊,“這是我以前寫的作課。”
秋羲會心一笑,柳鬱原來是過來給他送作業題集的,他連忙拿了一卷封面上寫著“春秋作課”的翻開一看,上面用遒勁飄逸的字跡寫著一篇篇《春秋》相關的文章,每篇還有老師點評批閱。
他自己本身對《春秋》的各種知識點是背得滾瓜爛熟,缺的就是對大齊各種文章體式的了解和運用,畢竟之前在縣學授課進度相對較慢,還沒開始接觸這種進階內容,現在有柳鬱的題集在,可以幫他節省一大半用來摸索和修改的時間。
“含章這是怕我作課考評過不了,特地來給我開小灶?”秋羲笑著打趣道。
“月白自是能過,”柳鬱在秋羲身邊坐下,認真道,“鬱只是想找個理由過來看看而已。”
秋羲頓時一愣,怎麽也沒想到柳鬱會突然這麽直白,隨後哈哈笑著將下巴擱在柳鬱肩上。
“那就多陪我一會兒,”秋羲挑逗地撓了撓柳鬱的下巴,“我今晚打算寫完第一篇再睡,沒寫完不準你走。”
柳鬱輕笑一聲:“不走。”
等秋羲一篇文章洋洋灑灑寫下來已經是月上中天,見他整理寫好的紙張,柳鬱便拿過秋羲方才用的毛筆在桌案上那隻陶製雲形筆洗中細致清洗。
片刻後,兩人收拾妥當,秋羲彎起一雙桃花眼,雙手輕輕勾住柳鬱的脖頸。
“含章,外面夜深人靜,就在此處歇下如何?”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屋外傳來一陣喵喵聲。
柳鬱睜眼見懷裡的人羽睫微動眉頭輕蹙,似乎很是討厭美夢被打擾,柳鬱無聲地笑了笑,用手輕輕為秋羲捂住耳朵,隔開吵人的貓叫。
系統蹲在秋羲的房門外支棱著三角耳朵聽裡面的動靜,這個點是宿主和它說好的起床鬧鍾時間,換做以前它叫這麽久也該把宿主叫起來了,今天怎麽半點動靜都沒有?
橘貓又在門口蹲了一會兒,這才聽見裡面傳來他家宿主起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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