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車外忽然一前一後傳來兩聲哨音,聽到指令後,正和護衛纏鬥的刺客且戰且退,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剩下的刺客便紛紛退走。
“不必追,”柳鬱手腕一振,劍身上的殘留的血跡便滑落在地,他收劍歸鞘,回身看向馬車,見秋羲打開門簾毫發無傷地站在那裡,這才繼續道,“查看傷亡情況。”
“含章,沒事吧?”秋羲跳下馬車,確認柳鬱不僅沒受傷,甚至衣袍上連一滴血跡都沒沾上,這才松了口氣。
“無礙,”柳鬱眉頭微蹙,朝秋羲道,“先回車內,外面髒。”
秋羲努力忽略掉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搖搖頭道:“他們受傷了,我去看看。”
柳鬱見秋羲心意已決,便不再勸說,只是跟在他身後。
“有誰受傷了?”秋羲高聲問道。
他從車裡拿出一隻木箱,裡面裝的全是他在系統商城兌換的外傷藥和其他藥品。
“秋公子,這邊!”柳塵在後面一輛馬車附近朝秋羲招手。
秋羲過去一看,十多名受傷的護衛都被挪到了這邊的一片樹蔭下,其中有三名傷得比較重,秋羲不敢耽誤,連忙打開藥箱開始為這三人消毒止血。
其中一人傷在腹部,傷勢最緊急,秋羲給傷口衝洗消毒後撒上白色的藥粉止血,見藥粉下去後傷口的出血量慢慢減少最後止住,秋羲一咬牙,又撒了麻沸散才拿出穿了線的縫合針開始給這名護衛縫合傷口。
秋羲憋著一口氣,等縫完最後一針才放下心裡的大石頭,見這名護衛暫時沒有大礙,便去治療下一人。
柳鬱跟在秋羲身邊,時不時拿手帕為他擦去額頭的汗珠。
秋羲在清州府還沒跟他師父學過縫針的技術,這回趕鴨子上架全靠之前在系統那兒解鎖的《醫藥精通》,那裡面有一章節專門講傷口縫合,他老早之前就已經看過,只是一次都沒試過。
今天給這三名重傷的護衛全部縫好傷口,秋羲手上的功夫肉眼可見地熟練起來,排隊等著治傷的其他護衛看得肅然起敬。
“公子,被留下的刺客沒有活口,”柳塵上前呈上兩塊腰牌,“來行刺的是兩撥人。”
柳鬱接過腰牌,只見其中一塊上面赫然刻著二皇子的標記,另一塊則普通許多,顯然只是某個大家族府中護院的腰牌。
“怎麽了,查出刺客身份了?”秋羲被最後一名受傷的護衛包扎好,這才起身看向柳鬱。
柳鬱點點頭:“能猜出是其中一方是誰。”
方才一戰,不僅護衛受傷大半,馬匹也有受傷的,柳鬱便下令原地修整,收拾好後再重新啟程。
車隊現在還沒出野豬嶺,他們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否則天黑前便到不了下一處驛站。
秋羲和柳鬱回到馬車內後,便問道:“柳塵剛才說刺客是兩路人?”
“嗯,”柳鬱將兩塊腰牌遞給秋羲,指著其中一枚淡然道,“這枚是二皇子府上的,二皇子自小養在皇后身邊,與我一同長大。”
秋羲見柳鬱毫無波瀾的表情,立刻便猜到這是肯定跟這位二皇子無關:“所以是有人想嫁禍二皇子,挑撥皇后和他的關系?”
第47章
柳鬱收回秋羲遞還的腰牌,緩緩為秋羲分析京中局勢。
“如今朝中局勢複雜,權臣當道皇權勢弱,朝中官員過半是曹相黨羽,而后宮之中,曹貴妃便是曹相之女,大皇子為曹貴妃所出,陛下尚未立太子。”
秋羲一聽就轉過彎來,曹家這是想扶大皇子上位,好把持整個大齊。
“二皇子養在皇后膝下,那皇后可有親子?”秋羲問道。
柳鬱微微蹙眉,歎息道:“皇后先育有一女,是長公主,後育有一子,但尚未足歲便夭折,因此傷心過度傷了根本,之後陛下便將二皇子抱到皇后膝下。”
“含章素有才名,又得皇上器重,還是皇后胞弟,想必朝中之人自然會將含章看做二皇子的助力。”秋羲想了想,道,“所以曹家想刺殺含章,再嫁禍給二皇子,如果事成便可斷二皇子一臂,如果皇后能查到刺客的身份,還能使皇后和二皇子決裂,徹底斷絕二皇子登位的可能。
“如果行刺失敗,含章被刺客重傷,曹家或者說大皇子照樣也能達成目的,將二皇子從儲位之爭中徹底踢出去。只是他們低估了含章的武藝,沒想到派來的刺客在含章面前走不過一個照面,我猜的可對?”
秋羲笑看向柳鬱,方才柳鬱對敵時的英姿著實讓他難以忘懷。
他當初只是聽徐弓對高潛說過柳鬱文武雙全,被貞元帝讚歎有“文章錦繡匡天下,武藝卓絕破貪狼”之才,但他與柳鬱相識後隻以為這是個病美人,哪裡想到今天能親眼見到柳鬱持劍退群敵的凌厲之態。
柳鬱輕聲笑了笑,點頭道:“月白猜的沒錯,大皇子黨羽派人行刺的目的確實如此,不過鬱此次能全身而退多虧了月白。”
秋羲微訝:“我?”
柳鬱道:“若非月白贈藥,今日鬱恐怕已遭不測。”
“那些刺客有那麽強嗎?”
秋羲一愣,他一直躲在馬車裡,沒有和那些刺客正面拚殺,只是找機會暗中放冷箭給護衛們打輔助,見那些刺客死傷慘重最後狼狽逃走,他還以為那些刺客沒多厲害,沒想到情況竟然這麽凶險。
柳鬱搖搖頭:“此次是兩撥人行刺,其中三十來人是大皇子那邊所派精銳,對車隊造成威脅的也是這撥人。另一撥有二十來人,只是普通護院的身手,暫時倒還猜不出是哪邊派的人,只能等回京後再查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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