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是好,這事要稟明皇上嗎?”
秋羲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遇上違法犯罪就報警,可他又一想,大皇子是皇帝的兒子,兒子派人暗殺小舅子,做爹的還真不一定會秉公處理。
果然,他一問完就見柳鬱微微搖頭。
“如今曹相勢大,陛下不會動大皇子,此事若是挑破,只會給曹相黨羽攀咬二皇子的機會。”
秋羲道:“含章是說曹相的黨羽會指鹿為馬,我們找到的腰牌是二皇子府上的,所以他們會一口咬定人是二皇子派的,反正留下的刺客全都死了,隨他們怎麽狡辯都死無對證。”
“嗯。”柳鬱點點頭。
秋羲:“那這事難道就這麽算了?”
柳鬱輕笑道:“陛下總是要給個說法。”
秋羲見柳鬱不說破也不多問,他知道柳鬱不是個會吃虧的性子。
剛才遇刺,不僅護衛們多多少少有受傷的,馬匹也同樣有受傷受驚的,車隊休整了大半個時辰才重新出發,只是速度比出事之前慢了些,好在最後還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下一處驛站。
入夜,清溪村。
靜悄悄的村子裡忽然傳出一陣陣呵罵聲。
“狗日的秋大郎,你在家潑糞呢,想臭死俺!”
一個喝得偏偏倒倒的大漢大著舌頭衝他家隔壁的秋大郎家叫罵,一時間驚醒了村裡好幾家的看家犬,犬吠聲此起彼伏,引得周圍幾家人紛紛起床出門查看。
“發生什麽事了,可是有毛賊?”一名三十來歲的漢子朝醉漢問道。
“秋、秋大郎在家潑糞,臭死個人了!”醉漢指著秋大郎家罵罵咧咧道。
“哎呀,你個死鬼又出去喝酒!”人群裡擠進來一個婦人,拉著醉漢就往家裡走。
問話的人嗅了嗅鼻子,皺眉道:“好像是有股腐臭味?”
“不說俺都沒聞見,確實有股臭味,是秋大郎家傳出來的。”剩下的人也應和道。
“這秋大郎在家幹啥呢?”
“不知道,俺都好幾天沒看見他和秋老太了。”
最先出聲的漢子又嗅了嗅鼻子,皺緊眉頭道:“像是屍臭味?”
“張獵戶,你確定?”
周圍的人一聽都下一大跳,好端端的秋大郎家怎麽會有屍臭味。
“進去看看。”
眾人先在秋大郎家大門外拍門喊了一會兒,見裡面沒人應答,這才由張獵戶帶頭一腳將院門踹開。
“味道是從堂屋裡傳出來的。”張獵戶指著一間屋子帶著幾個膽大的漢子朝那邊去。
沒一會兒,留在外面的人便聽見進去的人大喊出聲。
“死人啦!快去叫村長!”
野豬嶺外,驛站。
車隊趕在天黑前終於來到渠州府和清州府交界處的驛站,柳塵朝此處的驛長出示身份官文後便領著車隊進驛站休整。
柳鬱下馬車後又轉身接秋羲下來:“這處驛站不大,今晚委屈月白與我同宿。”
秋羲一聽差點腳下一個踉蹌,還好柳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咳,”秋羲乾咳一聲,摸了摸鼻頭,道,“我睡相不好,到時候含章你可別嫌棄。”
柳鬱笑了笑:“無礙。”
驛長得知這是京城柳府的車隊後半點不敢馬虎,誰不知道那是當今皇后的娘家,這柳府的公子,可不就是國舅爺,要是國舅爺在他這驛站出了差錯,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快把屋子全都收拾出來!”
驛長立刻差人去收拾房間,給車隊安排食宿,沒一會兒驛長便帶著柳鬱和秋羲進了驛站裡最寬敞的一間房。
“兩位公子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驛長恭敬地施禮道。
柳鬱回禮道:“有勞,驛長自去忙吧。”
天太熱,加之眾人白天又遇到刺客大戰一場,秋羲和柳鬱用過飯便要了熱水洗澡。
柳塵將水送進來後,柳鬱朝秋羲道:“月白先去。”
“成,我很快的。”秋羲也不推辭,說完便去屏風後脫衣服。
柳鬱則和柳塵一起出了屋。
柳塵:“公子,信已經托驛站快馬往宮裡和府上送去了。”
柳鬱點點頭:“此事便先交給那邊,護衛和馬匹現下傷勢如何?”
“秋公子給的傷藥極好,”說道這事柳塵便一臉驚歎,“輕傷的已經無礙,隻那三名重傷的護衛暫時還不能亂動,但傷口已經不再出血,而且都沒發熱。馬兒有兩匹受傷太重,已經不能再跑遠路,不過秋公子也給治了,等恢復了還能馱馱東西。”
柳鬱想了想,道:“分出兩個人手留在這裡照顧那三名重傷的護衛,剩下的人明日啟程,那兩匹馬也交給他們安排。”
兩人正說著,秋羲從門口探出頭來:“含章,我好了。”
柳鬱回頭見到披散著頭髮的秋羲,笑了笑,示意柳塵自去。
洗完澡後果然神清氣爽,秋羲舒舒服服地靠在床頭伸了個懶腰,靜下來時便聽見屏風後傳來嘩啦的水聲,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耳朵。
秋羲一想到等會兒柳鬱也要上來就開始心臟砰砰亂跳,雖然明知道什麽都不會發生,但就是覺得緊張。
見系統還是老樣子蹲在他床腳下,還動作靈活的抬起後腿在脖子上撓癢癢,秋羲挑眉吹了聲口哨:“系統,找柳塵去,他今晚要守夜,你去給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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