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可是遇上什麽事了?”秋羲問道。
柳鬱搖搖頭,隻道:“月白久等了。”柳鬱抬手撫開秋羲耳畔散落的那縷烏發,“皇上今日下了手諭,把炭粉製作的事交給你我二人來辦,最後製成暖寶寶的工序則另有安排。不過這是供宮裡冬日使用和科舉使用的暖寶寶,月白還可以建廠製作民間使用的。”
“皇上竟然沒有讓我把炭粉的製作方子交上去?”秋羲有些意外。
本來活性炭的製作方法挺簡單的,他還想著交出去也沒什麽,結果貞元帝竟然沒開口要。
柳鬱笑著搖搖頭:“皇后當時也在場,皇上怕是開不了這個口。”
秋羲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頓時樂了,反正方子在他手裡,這下又可以多賺一筆銀子。
兩人說著已經回了柳府。
柳鬱放好書囊後淨手給秋羲拿了些糕點:“先填填肚子,膳房那邊還要一會兒。”
秋羲拿起一隻絲窩虎眼糖咬了一口,朝柳鬱問道:“清溪村那邊的炭粉廠離京城太遠了,這邊需不需要再建一個?”
“再建一個更方便,”柳鬱點點頭,鋪了一張紙提筆畫出京郊的幾處地方:“這幾處都有可以用的空地,月白看看哪出合適。”
秋羲把剩下的點心塞進嘴裡拍了拍手上的糖渣,拿過圖紙看了看,指著其中一處道:“這處吧,道路更通常些,到時候製炭粉運材料進出都更方便,而且離居住區也近一點,招工方便。”
“可以,”柳鬱在秋羲選中的那塊地上打了個圈,“月白先把碳粉廠的建造圖紙畫出來,我讓人去籌備。”
“沒問題。”
碳粉廠的建造圖紙秋羲在清溪村就給牛家畫過一次,對他來說已經是很熟悉的東西,只需要再考慮一下京郊這邊廠子的規模而已,難度不大。
“含章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改動的地方。”廠房圖成形後,秋羲將圖紙遞給柳鬱。
柳鬱接過圖紙看了看,在細微處做了些調整後,道:“再找做營建的匠人看過就可以準備動工了。”
秋羲點頭後,柳鬱立刻便著人去辦。炭粉廠需要盡量趕在入冬前投入生產,不然貞元帝入冬後用不上暖寶寶,就有可能找機會讓秋羲把炭粉的製作方子交上去,那就白白失了一筆進帳。
第二天是國子監例行背書的日子,秋羲才在桌案前坐下沒一會兒,張學正還沒來廂房這邊,他看了會兒系統課程,剛一抬頭就瞧見對面廂房窗外有一行人走動,前面一人正好是柳鬱。
“含章這會兒要去哪裡?”而且還是跟好幾個監生一起。
秋羲回憶了一下國子監的地形圖,發現柳鬱走的是國子監祭酒書房所在的方向。
“他們去祭酒那邊做什麽?”
秋羲想了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就不再多管,反正回去再問柳鬱也是一樣的。
中午會食秋羲因為和柳鬱不在同一個學舍,所以安排的座位不在一塊兒,他給系統的貓碗裡添了夥食後便埋頭吃飯。
“誒,諸位可聽說了沒,柳含章和曹重那幾人在祭酒那邊立了戰書。”旁邊桌一名監生壓低聲音朝同桌的監生八卦道。
“戰書?!”周圍聽到這個消息的監生無不震驚,又怕監丞忽然出現巡邏,只能壓低聲音問道,“可知道是怎麽回事,柳含章可不是魯莽之人。”
秋羲手裡的筷子停下動作,支著耳朵也在聽那邊的對話,他說柳鬱怎麽一大早跑去找祭酒,竟然是跟人下戰書去了。
可柳鬱平時跟誰不是一副端方有禮的樣子,怎麽會無緣無故跟人下戰書,肯定是叫曹重的那夥人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激怒了柳鬱,否則柳鬱輕易不會跟人臉紅。
秋羲當初可是認真看過國子監的監規的,第六條明確寫著立了戰書的雙方“死傷自負”,能用上這麽嚴肅的詞,可想而知國子監內允許的公開決鬥一定是有危險性的。
他支著耳朵,心裡惴惴的,之前慶王派人刺殺柳鬱,柳鬱回京後都沒直接跟慶王翻臉,反而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秋羲想不明白曹重那夥人到底做了什麽能讓柳鬱如此生氣。
隻望柳鬱不要受傷才好,秋羲雖然知道柳鬱武藝高強,可畢竟柳鬱的舊疾還沒完全治好,要是動武時發作被曹重等人趁虛而入,柳鬱受傷了怎麽辦。
秋羲正胡思亂想,就聽最先提起這事的人眉飛色舞道:“你們是不知道,聽說是曹重那夥人對秋月白出言不遜,柳含章這才衝冠一怒為知己!”
第73章
八月二十二日這天,國子監例行背書,下午是六藝課。
大齊國子監的六藝課並非由國子監內的老師授課,為了節省開支精簡人員,大齊開朝後便由有司派人輪流為監生授六藝課。
比如禮是由禮部派人來做輪值教習,數則由戶部派人,而禦、射則直接在京中各衛所調派武舉出身的千戶以上官員。
今日的禦射課正巧輪到羽林衛出人做教習,秋羲跟著修智堂的同窗們一路來到練武場列隊,沒一會兒就看見一名身穿甲胄的羽林衛騎著高頭大馬緩步過來。
這人身後還跟著馬車隊,想來是一會兒供監生們練習禦術用的。
等騎馬的羽林衛走近些,秋羲微微一愣,這才看清來人正是柳家大哥柳沐。
柳沐似乎也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秋羲,朝他微微頷首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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