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槐安笑了笑,“不客氣,外面那位小兄弟想進來歇息一下也可以。”
“不了,他不想進來,我給他拿出去。”年輕人倒了兩碗水,轉身對聶槐安道。
聶槐安點頭以示理解。
年輕人端著兩碗水走出屋外,朝某處走去。
山裡帶著一點涼意的風送來少年的聲音。
“你好慢。”
年輕人沒說話,只是直直朝著少年走去。
聶槐安默默望著他們的方向,心裡莫名覺得這少年的聲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
沒過多久年輕人就送回了兩個空碗,並和聶槐安道謝。
臨走前他忽然轉過臉問聶槐安,“這間屋子不是公子的吧?”
聶槐安點頭,“這是守山人啞叔的屋子,我只是暫時借住。”
年輕人微微眯起眼睛,“你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吧?”
“我有個朋友進山為我尋藥。”
“原來如此,多謝公子。”
聶槐安站在屋子裡等他們離開,遠遠的他聽見那少年的說話聲,聲音很輕快,顯然這少年心情很不錯。
人走後聶槐安就沒放在心上,轉身進了屋。
太陽落山後,牽著狗的啞叔回來了,還背著一兜子野果和采摘的野菜。
啞叔日子過得清貧,靠山吃山,家裡沒有米,只能自己開墾種些地瓜和土豆,煮熟了就著野菜吃。
在吃上挑剔如聶槐安這會兒也沒有寧願餓著也不吃,啞叔準備了什麽他就吃什麽。
等天徹底黑下來時,聶槐安就會走出屋子,啞叔的狗這時就會跟著他,見他停住不走了就趴在他的腳邊,學他往山的方向望去。
天黑後山裡就會漸漸冷下來,啞叔想勸他回去,可他說不了話,而他兩隻手不管怎麽比劃聶槐安都看不見。
啞叔的狗很聰明,見主人著急的比劃雙手便輕輕咬住聶槐安的衣擺,拉扯著想把人往屋子的方向拉。
聶槐安感覺到這動靜伸手摸了摸狗,“啞叔,沒事,我就在這裡等他。你累一天了,進屋休息吧。”
啞叔沒動,也留在外邊等司珩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聶槐安感覺自己的臉和手被風吹得冰涼一片,手指指節都被凍得有些發僵。
越等聶槐安心裡越慌,他怕事有萬一,萬一司珩在山上獨自一人時毒發了怎麽辦。
聶槐安發現自己有些不敢想,霧山太大了,他靠自己是沒辦法找到他的。
人在不安時就會胡思亂想,聶槐安沒有發現自己的思緒正朝著一個很糟的方向,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想司珩沒回來該怎麽辦。
在聶槐安慌得六神無主之前,司珩終於回來了。
遠處黑色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由遠及近,繁盛的枝葉僅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響。
但聶槐安還是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他的氣息。
他長長松了一口氣。
司珩落地後朝他走來,“風大,怎麽不進屋?”
“等你,你今天回來得太晚了。”
司珩牽起他的手,握一手冰涼眉頭蹙得很緊,“在屋裡也能等。”
聶槐安搖頭,由著他牽自己往前走,“屋裡等不一樣。”
至於哪裡不一樣他又沒有明說。
啞叔從鍋裡端出蒸熟的地瓜和土豆,還有一大盤過水煮熟的野菜。
一張不大的方桌坐了三人便顯出擁擠來。
司珩正給聶槐安剝地瓜。
聶槐安對他道:“今天有過路的人進來討水喝。”
司珩嗯了一聲,把手裡剝好皮的地瓜送到他手裡,“快吃吧。”
聶槐安接過地瓜,接著道:“是一個少年和一個年輕人,奇怪的是那少年的聲音我覺得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但我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司珩又是嗯了一聲,“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這會兒說起了就有點在意。”聶槐安耐心地磨著那一點很細微的熟悉感。
良久,他帶著一點不確定,“那好像......是沈春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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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沈春風和萬華聶槐安都沒有直接接觸過。
他唯一一次聽見沈春風的聲音還是在長寧時與青葵潛入沈家宅院的那晚。
沈春風的生辰宴遭人破壞,萬華帶走他時他正氣急敗壞地發脾氣。
聶槐安最想不到是他們會來霧山,他們來這裡做什麽?而且最奇怪的是沈春風,他不像是被挾持的。
聶槐安把自己所想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司珩。
司珩並不在意這件事,但對於沈春風的態度卻不感到奇怪。
“沈春風對萬華很信賴,他若是說了什麽讓沈春風跟他走也不是不可能。”
“沈春風和青葵的年紀一般大,他沒有警惕心嗎?”
司珩反問了讓聶槐安啞口無言的問題,“你會警惕魏崇英嗎?”
聶槐安愣了一下,緩緩搖頭。
“那是絕對信任,也就是說他堅信了萬華不會傷害他。”司珩拿過桌上已經濕過水的布巾細致地給聶槐安擦手,“現在我要說另一件事,霜白梅鹿應是被獵殺了,我在霧山深處找到了很多廢舊的陷阱。”
聶槐安心中早對此做有準備,遂並不驚訝也不失落,他只是心疼司珩這一路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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