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折樂門的外門弟子待遇要好一些,不用乾太多雜活,每隔一段時間,還能有機會去請教內門的師兄師姐們問題,提升修為。
溪蘭燼大致了解了一下,了悟:懂了,差不多就是合同工和編制的區別是吧。
本來他還有些苦惱,了解了一下之後,越想越覺得,外門弟子的身份,與他想要的簡直不謀而合。
能進折樂門,不會太顯眼高調。
還不用早起上課。
於是他縮回準備溜的腳步,老老實實坐在原地,和其他一起被選中的外門弟子一起等著。
周圍還有不少折樂門的弟子在維持秩序,望著來報名的新人們,臉色嚴肅地低聲交談著。
溪蘭燼不想聽的,但他的聽力實在是過於好了。
“……白師兄還在後山關著禁閉呢?”
“是啊,這次白師兄一個人跑出去,進了秘境,聽說在裡頭還差些出事,可把門主氣壞了。”
“咱門主平時脾氣那麽好一個人,發起火來也很可怕啊,這是我第一次見門主罰人關禁閉的,還關了這麽久。”
“啊?誰和你說是門主關的白師兄了,是大師兄關的,門主忙著和曲樓主推牌九呢。”
溪蘭燼:“?”
他來之前還擔心,會不會不小心撞見白玉星,看來這下不用擔心了。
那倆弟子還在一臉嚴肅地八卦:
“門主明明十賭九輸,基本都沒贏過曲樓主,怎麽還那麽沉迷於和曲樓主推牌九呢?”
“你懂什麽,以門主的高深修為,必然是從推牌九中感到玄妙,有所頓悟,以此為修煉呢!”
“……噫。”
溪蘭燼心裡也跟著“噫”了聲。
雖然還沒見過謝拾檀曾經的大師兄、如今的折樂門門主江浸月,但他莫名覺得,這位推牌九就是單純的沉迷。
什麽修不修煉的。
“對了,我方才就注意到了,那邊紅衣服的,是新招進來的外門弟子嗎?也不知道為什麽,分明長得一般,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多看他幾眼。”
“我也是……哎,你看他在看我們,會不會是聽到我們說話了啊?”
“怎麽可能,你看他修為才練氣五層,咱們放了隔音結界呢。”
好吧,那我聽不見。
溪蘭燼慢吞吞地別開頭。
“你看,他果然聽不見,”說話的小弟子仔細打量了下溪蘭燼的神色,肯定道,“就是好奇吧。”
溪蘭燼忍不住有點想笑。
他和其他的外門弟子沒等太久,就有個青年來領走了他們,往山上走去,邊走邊和顏悅色地道:“我們外門弟子都是住在外院的,平時得做些雜活,活兒不多,還有靈石獎勵,大家盡可放心,不會耽誤修煉,若是表現得好的話,得到長老欣賞,還能被推選,參加內門弟子的選拔,下一次選拔很快就到了,你們說不定也有機會。”
聽到此話,眾人頓時都有些興奮。
溪蘭燼走在隊伍最末尾,聽得很隨意。
昨晚下了場雨,青石長階上覆著綠苔,有些濕滑,走在溪蘭燼身邊的少年興奮地左顧右盼著,沒注意腳下,突然一滑,差點就要摔下去時,溪蘭燼眼疾手快,扯著他的手拽回來。
少年被他拽著站穩,驚魂未定:“謝、多謝你了。”
要是從這長階上摔下去,不說會頭破血流,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也太丟臉了。
溪蘭燼松開手,微微笑笑:“當心些,注意腳下。”
少年忍不住偷瞄他幾眼。
剛剛他走在溪蘭燼身邊,並不是很敢開口說話,比起他們這些因為得以進入折樂門而興奮不已的人,這個紅衣少年顯得要鎮定得多,有種遊刃有余的從容。
看起來貌似親和,但直覺告訴他,似乎並非如此。
這人身上有股若有若無的疏離感。
被溪蘭燼拽上一回,他的膽子倒大了不少:“我叫梁源,是附近太溪城的人,你呢?”
溪蘭燼的視線落到這個少年身上:“我從宴星洲過來的。”
“宴星洲啊!”梁源來了興趣,“我還沒去過那裡,太遠了,據說那邊凡人很多,那些凡人還總能弄出些新鮮玩意,我也買過一些,聽說都是從望星城傳來的,你去過望星城嗎?”
對方一下熱情話癆起來,溪蘭燼難得遇到個比自己還能叭叭的,剛想回答,前面就傳來聲嚴厲的低喝:“後面的,聊什麽呢,認真聽師兄說規矩。”
梁源臉一熱,悻悻閉上嘴。
溪蘭燼沒吭聲,隻偏頭朝著宴星洲的方向看了一眼。
從方才下意識轉頭想問謝拾檀問題開始,他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了。
小謝現在在做什麽呢?
他離開的時候什麽都沒留下,不過周圍沒有打鬥的痕跡,小謝應該不會誤會他是被人帶走了吧。
沒有了眼睛上的那層束縛,修為慢慢恢復之後,小謝就不是小謝了,而是高高在上的妄生仙尊。
不能讓他隨便梳毛,也不會像之前那樣他一扭頭就默契地回答他問題了。
他還沒看到謝拾檀沒有被毒素影響時的眼睛呢……肯定很漂亮。
溪蘭燼想著想著,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承認,他有點想小謝了。
在夢魅編織的夢境裡時,他和作為正道仙尊的小謝關系還挺好的,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麽分道揚鑣,變成生死之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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