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蘭燼很快再次陷入沉眠。
隔日醒來的時候,溪蘭燼還有種被人抱在懷裡的感覺。
但睜開眼的時候,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溪蘭燼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睡夢中被人摩挲過的感覺還殘存著。
他心裡生出絲狐疑,忍不住望了眼對面,隔著扇屏風,看不見謝熹的樣子。
不對,昨晚夢裡抱著他的是個成年男人。
溪蘭燼有點鬱悶。
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升級了?
怎麽還有點……向春夢發展的趨勢呢。
想起昨晚夢裡那種過於真實的觸碰感,溪蘭燼不由臉熱。
做被人摸來摸去的夢就算了,他還在夢裡嗅到了小謝身上的香氣。
太可怕了,他居然敢在夢裡幻想謝拾檀。
溪蘭燼愣愣地躺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呆,屏風另一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旋即腳步聲靠過來。
新室友越過屏風,視線垂落到溪蘭燼身上,提醒他:“溪十,該起來考試了。”
謝熹的聲音也很好聽,但和小謝清冷的聲線還是略有不同。
小謝的聲音更好聽。
不對,我在比較什麽?
溪蘭燼拍了下腦袋,回過神來,哦哦兩聲,連忙起床,沒用潔淨術,打了盆冷水洗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等整好衣服,他才發現謝熹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前,一直在等著他。
人還挺好的嘛,比之前的室友討喜。
溪蘭燼暗自嘀咕了聲,走過去笑道:“我們走吧。”
和謝熹一起出門的時候,溪蘭燼鬼使神差地故意湊近了點,嗅了嗅他身上的氣息。
和他本人一樣清清淡淡的,沒什麽味道。
他真是想多了。
謝仙尊是什麽人,怎麽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
況且謝拾檀要真找過來了,恐怕也是來找他算帳的,哪會跟他玩這出。
溪蘭燼感覺自己的行徑怪變態的,默默挪開了點距離。
謝熹看他一眼,主動拉近距離,語氣平和:“你為什麽想進入內院?”
溪蘭燼不可能實話實說,告訴謝熹他的身體似乎出了點毛病,眼神真摯,語氣激昂:“哪個外門弟子的夢想不是進入內院,成為一名內門弟子呢——你不也是嗎?”
謝熹:“……”
謝熹沉默了片刻,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嗯,我也是。”
倆人氣氛和諧,一起來到了筆試的地方。
考試的十幾名弟子各自分散坐開,陳長老和另一個長老親自監考,避免作弊。
進考場的時候,溪蘭燼還瞅到了之前的室友梁源。
後者一臉信心滿滿,只是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憔悴,看到溪蘭燼,又冷哼一聲,別開了頭,似乎很不樂意見到他。
溪蘭燼也懶得多在意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考題發下來,和溪蘭燼預料中的差不多,考的都是些基礎的問題,什麽法術該怎麽用,最簡單的陣法概念,還有些修真界的歷史常識。
只要做過準備,過這關並不難,溪蘭燼埋頭寫完前面的題,翻到後面,發現居然還有道自主發揮題。
題目內容大概的意思是,如何誇獎本門門主江浸月。
溪蘭燼:“……”
溪蘭燼震驚地又看了一遍題目,才確認自己沒有理解錯。
這題目誰出的啊?
怎麽還有這種東西的啊?
出題的長老是在拍江浸月的馬屁嗎?
如果是江浸月自己出的,那他得是有多自戀啊?
哪有人出題,讓考生來誇自己的啊。
溪蘭燼瞬間就不太平靜了,忍不住抬頭掃視了一圈其他考生。
果然,看到這題的眾人臉色都有些說不出的茫然,不過迷茫一瞬間後,又立刻開始奮筆疾書,絞盡腦汁地搜刮盡腦中關於誇讚的所有詞句,全部用在了門主身上。
除了謝熹。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桌上卷軸上的試題,像是想撕了這玩意。
察覺到溪蘭燼的眼神,臉色冷得驚人的謝熹動作停頓了下,深吸了口氣,提起筆在卷軸上寫起來。
動作看起來帶著股殺氣騰騰的意思。
溪蘭燼欣慰地想,新室友果然和他一樣,感到莫名其妙吧。
不過為了順利通關,溪蘭燼也隻好搜腸刮肚地想了點誇人的詞兒,寫了上去。
筆試結束,長老將考生面前的卷軸全部收起。
陳長老的臉一如既往的板著,但心裡的迷惑一點不比在場的考生少。
……門主臨時讓他們加了個奇怪的題目也就算了,還吩咐他們一收到答題卷軸,就送到他手上去,像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這些外門弟子的答案。
奇怪,門主什麽時候還有這種愛好了。
不過再怎麽疑惑,門主的命令不可違抗,陳長老還是將考生的考卷送去了就藏身在隔壁屋內的江浸月手中。
筆試結束,溪蘭燼起身先一步離開考場,站在門外等了片刻,謝熹也出來了。
其他考生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對答案,緊張地討論著方才的題目。
倆人對視一眼,溪蘭燼也忍不住道出心口的疑惑,小小聲道:“你說,考卷上的最後一道題目,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謝熹臉上沒什麽表情:“沒什麽,只是有人犯病了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