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蘭燼睜開眼,額頭都冒出了點冷汗,神魂崩碎有多痛苦,他再清楚不過了,謝拾檀要是被卷進去了,後果不堪設想,可是想想謝拾檀說的話,他又提不起怪罪他的心思,微微吐出口氣,磨牙道:“謝卿卿,你真是……”
謝拾檀緊張地檢查了下溪蘭燼,見他沒受波及,心底才安寧下來,接話:“該打。”
說著握著溪蘭燼的手,在自己手上扇了一下。
溪蘭燼:“……”
你滑跪也不用那麽快的。
神魂一寸寸崩毀太過痛苦,饒是宋今純這樣性子的人,也禁不住淒厲地痛嚎起來,那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溪蘭燼沒有半分憐憫,隻覺得吵鬧,牽著謝拾檀想離開此處,剛走了幾步,忽然聽到“哢嚓”的一聲,身後的慘叫聲頓止。
溪蘭燼扭回頭一看。
宋今純的脖子以一個扭曲怪異的角度擰著——似乎是因為太過痛苦,卻又無法動用手足自戕,靈力也被封鎖著,所以宋今純生生扭斷了自己的脖子。
他耗費一生所追求的、讓人景仰的體面與尊嚴,在身死之時蕩然無存。
溪蘭燼平淡地看了一眼,只可惜他死得太快,沒能多感受感受神魂碎裂的劇痛,拉著謝拾檀再次準備離開。
剛走幾步,身後又傳來了聲音。
謝拾檀眼神一厲,嗅到某種熟悉的氣息,猛然回頭。
果不其然,方才已經聲息全無的宋今純又抬起了頭,眼睛是暗紅色的,直勾勾盯著溪蘭燼,露出笑容:“哥哥,許久不見了。”
溪蘭燼皺眉,臉上輕松之色斂了去:“魔祖。”
魔祖的意識降臨到宋今純的身軀上,露出天真的笑意,在宋今純的那張臉上,這樣的笑容顯得格外的違和且詭異:“我很想你,你想我嗎?哥哥。”
“當然想。”溪蘭燼皮笑肉不笑,“我每天都在想著,怎麽才能殺了你。”
魔祖歪歪腦袋,似乎還是不解溪蘭燼為什麽想殺自己,不過它也沒有思索這個問題,笑吟吟地道:“就像小時候,哥哥陪我玩捉迷藏一樣,要快點來找我哦。”
在它開口之際,溪蘭燼的手指隱秘地一抬,渡水劍瞬間出鞘,當心刺入宋今純的心口。
可惜大概是吃了幾次虧,魔祖有了防備,說完那句話,就迅速逃遁,抽回意識,渡水劍刺了個空,沒能損耗它這部分的力量。
溪蘭燼遺憾地收回劍,擦乾淨劍身,轉頭道:“我們去處理下宋今純交代的人吧。”
話音剛落下,剛被刺個對穿的宋今純又抬起了腦袋,是魔祖的語氣:“哥哥好凶哦。”
照夜劍應聲出鞘,猛然刺入。
結果魔祖又跑了。
溪蘭燼嘖了聲,剛想離開,魔祖又冒了出來,顯然他讀取到了宋今純殘余的意識,知道他們之前的部分對話:“我自然不會傷害哥哥,不過我也不會放過這頭大白狗,哥哥不要怪我哦。”
照夜劍和渡水劍同時刺去,然而魔祖跟地鼠似的,嗅到風聲的瞬間又遁走了。
溪蘭燼徹底火大了:“它是不是有病???”
謝拾檀面無表情地拔回兩把劍,沒等魔祖再次冒出來,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符紙,他兩指並著那把符紙一碾,化出一把符劍,對著宋今純的心口按下去,封住了這具身體。
做完這一切,謝拾檀回身重新牽起溪蘭燼:“走吧。”
溪蘭燼走了兩步,警惕地回頭一瞅。
身後的屍體安安靜靜的,沒再抬頭。
走到這間牢房的門口了,溪蘭燼又警惕地回頭瞅了一眼。
效果卓著,身後那道陰魂不散的聲音,這次是真的消失了。
第89章
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罪牢後,溪蘭燼安下心來,捏了把謝拾檀的手:“方才在宋今純的識海中看到什麽了?”
謝拾檀沉吟了一下:“魔祖的藏身地。”
那個場景很模糊,謝拾檀只看到了無邊的黑暗幽邃,隱約還有其他響動,但因為只是匆匆一掠,看得並不真切,很難判斷出那是什麽地方。
溪蘭燼點點頭道:“不急,以我現在的修為,要去直面魔祖也有些勉強,得加快修煉。”
況且如何封印魔祖,也是個大問題,畢竟五百年前,在極北之地大戰之時,他和謝拾檀也嘗試過封印魔祖,但並未成功。
謝拾檀平靜地嗯了聲,語氣聽起來相當正經且嚴肅:“好,我會幫你盡快恢復到合體期的。”
溪蘭燼:“……”
溪蘭燼張了張嘴,但看謝拾檀那副正經的樣子,糾結著把話咽了回去。
謝拾檀雖然還沒恢復到巔峰時期,但和天底下唯一一個大乘期修士一起修煉,恢復的速度的確是他獨自修煉的好幾倍。
雙修便是這樣,和修為遠高自己的人,進益頗多,用一日千裡來形容都不為過。
為了再次迎戰魔祖,他倆還得多多雙修才行。
溪蘭燼心情複雜地想,他這劇本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看看其他話本上,主角要迎戰大反派,都是刻苦閉關修煉。
到了他這兒,就變成了……刻苦地和謝拾檀滾床單。
不行,不能再細琢磨了。
越想越奇怪了!
溪蘭燼摸了把發臊的臉頰,迎著謝拾檀投來的疑惑眼神,義正詞嚴道:“走,小謝,我們逮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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