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蘭燼沉吟了一下:“是這樣的,你見過謝熹了嗎?”
白玉星:“見過了,怎麽了?”
溪蘭燼淡定道:“我和他好上了,不敢去見謝拾檀。”
白玉星震驚地瞪大了眼:“!!!”
溪蘭燼不等他腦子轉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含笑道:“所以,千萬不要在謝仙尊面前說什麽,我怕他嫉妒之下,把你們折樂門上下都給拆了。”
白玉星剛剛才緩緩運轉正常一點的腦子,啪地又混亂了。
還不到暮色時分,天色就有些陰沉了,看起來似乎是要下雨。
溪蘭燼不再添油加醋,起身告別了白玉星,離開了後山。
白玉星坐在原地沒動彈,思索著溪蘭燼和謝熹、謝拾檀。
感覺腦子更癢了。
離開了謝拾檀的視線,溪蘭燼本來準備直接離開的,想了想,又止住腳步,往外院去。
如果謝熹在的話,他就跟謝熹順勢道個別。
還有他懷裡那隻非常沉重的萬渡鈴。
這麽珍貴的東西,他可不敢收下,就順勢放在屋裡吧,等發現他不見了,謝拾檀過來找他的時候也能拿回去。
想著,溪蘭燼快速回到外院的屋子,推門而入。
謝熹還沒回來,屋裡空蕩蕩的,跟他離開時一樣。
溪蘭燼不敢停留太久,見謝熹不在,頓感可惜。
他還是挺喜歡謝熹的,可能因為謝熹和小謝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他從懷裡取出萬渡鈴,思索放哪兒才合適,一個轉身,忽然發現門邊多了個人,身形肖似小謝,心跳漏了一拍,手沒拿穩,萬渡鈴當啷掉了下去,碰到他的小腿。
下一刻,溪蘭燼就感覺腳腕上多了個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
溪蘭燼臉色呆滯:“……”
不是吧?
稀世罕見的法寶,怎麽還碰瓷認主的!!!
溪蘭燼人也顧不上了,趕緊坐下來,脫下靴襪一看,萬渡鈴果然已經跑到他腳腕上了。
他伸手試圖把萬渡鈴摘下來,怎麽都掰不開。
屋內有些暗,門邊的人走過來,彈指點亮了桌上的蠟燭,見他努力掰著腳環的樣子,半跪在他面前,伸出手,托住了他的腳。
落到掌心的腳足弓緊緊繃著,將線條繃得愈發漂亮緊致,細瘦的腳踝上掛著黑色的腳環,白皙的膚色被襯得更為惹眼。
溪蘭燼不安分地抽動了一下腳,兩隻小鈴鐺晃了晃,發出清脆的輕響,落到來人眼底,多了分難以言喻的隱晦意味。
“謝熹,”溪蘭燼慌張地對托著自己腳的人道,“你幫我往下扯一扯,看看能不能把他弄下來。”
謝拾檀沒有聽他的話,手指輕輕摩挲著被溪蘭燼大力掰扯時磨紅的小片皮膚,沒有抬頭:“為何要弄下去?”
溪蘭燼苦著臉:“這東西我收不得,得還回去,別愣著,快幫一下。”
“為何要還回去?”謝拾檀抬起眼,眉心微擰了下,“給你的,你就拿著,若不喜歡,丟掉便是。”
溪蘭燼:“……”
怎麽這畫面有點熟悉呢,在人面蛛巢穴中取天蛛絲時,是不是也有過這類似的一幕?
溪蘭燼略微沉默了下,默默把腳收回來,又使勁扯了扯,萬渡鈴依舊在他腳腕上穩穩待著,紋絲不動。
沒辦法了,溪蘭燼吸了口氣,只能帶著走了,以後想辦法取下來丟進照夜寒山還給謝拾檀吧。
他鬱悶地放下腳,問謝拾檀:“你之前上哪兒去了?到處都找不見你人,不會是因為沒過內門選拔,不開心了吧?”
謝拾檀:“嗯。”
溪蘭燼沒想到他就這麽承認了,撓撓頭,不知道怎麽安慰。
謝拾檀看他突然被堵得說不出話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深了深:“今天累了吧?你休息,我看書陪你。”
溪蘭燼搖搖頭:“不了,我回來是和你道別的。”
謝拾檀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一凝,緩緩問:“道別?”
“嗯,你應該也聽說我拜入妄生仙尊座下了嘛,”溪蘭燼臉不紅心不跳,“仙尊讓我搬去他那裡,我過來和你道個別。”
謝拾檀臉上的笑意已經徹底消失了,眼底一片幽邃的風暴,盯著他看了半晌,點頭嗯了一聲:“好。”
溪蘭燼沒看出面前的人眼底的暗色,現在大部分人還在大殿那邊,謝拾檀又和江浸月在談正事,應該沒人會在意他。
他又跟謝拾檀道了聲別,穿好鞋子,走出屋子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外面風有些大,燭火一陣搖曳,屋內就顯得有些昏暗,映得少年似乎也籠在一片黑霧之中。
溪蘭燼貼心地關好門,便奔向折樂門的山門處。
過了那道有禁製的門,他就能直接故技重施,直接跑路了。
天色愈發暗沉,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不消片刻,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將整座折樂門籠罩其中,升起了縹緲的霧。
溪蘭燼隻想著快跑,沒有撐傘,腳步加快,看見不遠處的山門,欣慰地松了口氣,正待快步穿過時,才發現雨幕中站著個撐傘的人。
雖然還沒看清那人長什麽樣子,但溪蘭燼已經直覺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預感,腳步猛然一刹。
乾淨如雪雲的衣袖在蒙蒙細雨中格外顯眼,傘面抬了抬,謝仙尊冷淡英俊的面容便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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