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拾檀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輕聲道:“難過。”
溪蘭燼怔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怎麽這個回答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謝拾檀說還難過……難不成他還真有個夫人,那夫人還那麽不知好歹,拋棄了他三次?
溪蘭燼如坐針氈的,心裡鬧不明白是什麽感覺,斂了斂神色,試探著問:“你不會當真……”
謝拾檀望著他,平靜地點了下頭:“被拋棄了三次。”
溪蘭燼啞巴了。
本來只是調侃調侃謝拾檀,欣賞下他那副難得的窘迫樣,怎麽還不小心戳人傷口上了。
可是在謝仙尊的各種傳聞裡,他就沒聽說過任何桃色緋聞啊?
哦,除了他剛醒不久,還很弱小,覺得自己樹敵良多,出餿主意蹭謝拾檀熱度搞出的那個緋聞外。
一般情況下,溪蘭燼很懂分寸,不會主動窺探別人的秘密,更不會去揭別人傷疤。
可是關於謝拾檀的這個秘密,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脫口而出:“是誰啊?”
謝拾檀盯著他不吭聲。
溪蘭燼已經忘記自己是想教訓謝拾檀了,憤然一拍桌:“你還維護那人啊?到底是誰,你告訴我!”
居然敢那麽玩弄拋棄謝拾檀!
謝拾檀看他那副樣子,知道他是越想越歪了,解釋道:“並非你想的那個樣子,我……”
“什麽都別說了。”溪蘭燼也說不清自己怎麽就那麽惱火和憋悶,“下次要是遇到,你告訴我,我給你把他綁過來。”
謝拾檀再次想要開口,溪蘭燼一個眼刀飛過去,凶巴巴的:“閉嘴,不準替他說話。”
隔了會兒,溪蘭燼又憋不住問:“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值得謝拾檀這麽念念不忘的?
謝拾檀剛要開口,溪蘭燼又立刻打斷:“不許說!”
謝拾檀只能閉嘴。
溪蘭燼氣鼓鼓了會兒,才把心裡那股氣咽下去,心道我才不在意,抬眸見堂堂謝仙尊還跟犯錯的小孩兒似的筆挺挺站在自己面前,乾咳一聲,拍拍石桌:“坐下來說話。”
謝拾檀就聽話地坐到了他對面。
這讓溪蘭燼生出一種在和小狗玩耍,命令小狗坐下,小狗就坐下,讓小狗抬爪子握手,小狗就抬爪子的錯覺。
咳,太冒犯了。
溪蘭燼默念幾聲“罪過罪過”,臉色嚴肅地道:“現在我要和謝拾檀說話。”
謝拾檀應聲恢復原貌,清清冷冷、不染凡俗的仙尊便又出現在溪蘭燼面前。
溪蘭燼想了一下:“要不你還是變回去吧。”
對著謝拾檀這副如雪似月的模樣盤問,他有點說不出口。
謝拾檀聽話地又變回了謝熹的樣子。
溪蘭燼這才開口:“你化身謝熹來外院,是一早就知道我在折樂門,還知道我在外院的身份?”
謝拾檀嗯了一聲,眼也不眨地把江浸月賣了:“江浸月發來的傳音符。”
很好,果然是你,江浸月。
他身體第一次出毛病,在後山碰到白玉星和江浸月那次,江浸月肯定就發現他了,只是裝得人模狗樣的,眼風都沒偏一下,直接就走了,他才以為江浸月什麽都沒發現。
結果江浸月回頭就把他的行蹤報給了謝拾檀。
溪蘭燼磨了磨牙:“那你既然知曉我在折樂門,怎麽不直接來找我,還這麽迂回?”
謝拾檀輕飄飄看他一眼:“我若直接來找你,你會如何?”
溪蘭燼被問住了。
按照當時他的想法,他當然是毫不猶豫地找機會跑路了,在拜師大會後,他也確實跑路了,只是被謝拾檀堵著又逮回來了。
想想那次他在謝拾檀面前和“謝熹”面前兩頭撒謊,被逮個正著,溪蘭燼尷尬地換了個姿勢:“好吧,我問完了。”
謝拾檀嗯了聲:“還生氣嗎?”
本來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溪蘭燼不是耽於過往的人,但事件的主人公就在他旁邊,回憶不斷浮現,尷尬得他頭皮發麻,為了避免露出怯色,溪蘭燼故意板起臉:“生氣,你聯合江浸月騙我,我還不能生氣了?”
說著,他看一眼謝拾檀這副“謝熹”的樣子:“你還是變回去吧。”
這次謝拾檀不聽話了,他沉默了一下,不再謝拾檀、謝熹的來回變,選擇變回了原形。
還特地縮小了原形的大小,小小一隻趴伏在石桌上,金燦燦的眼睛無辜地望著溪蘭燼。
有話好好說,怎麽還耍賴啊!
溪蘭燼被折服了:“行行行,我一點也不氣了……這麽說來,筆試上那道奇怪的題目,果然是江浸月特地給你出的吧?”
小白狼不悅地晃了晃尾巴:“嗯。”
溪蘭燼更想笑了:“然後你還真就答題了。”
小白狼不太高興地點點頭。
謝仙尊這角色扮演,做得也太努力了。
溪蘭燼樂完了才想起自己也答了那道題,頓時也不高興了:“小謝,你找個時間打一頓江浸月吧。”
今天已經打過了。
謝拾檀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點點頭:“好。”
那就再打一頓吧。
盤問結束,溪蘭燼也不再不依不饒,看優雅盤坐在石桌上的小白狼,一下心癢癢起來。
這是小白狼哎,不是昨晚在夢裡舔他的大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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