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東西,所以不亂掉啊。
溪蘭燼敬畏地看了眼滿身是寶的妄生仙尊,收起梳子,打了個呵欠,有點困乏了。
在鬼市折騰了那麽久,外邊其實已經過了一天了,是第二夜了,他保持著普通人的習慣,累了的第一反應不是運功打坐休息,而是想睡一覺。
謝熹見他一天沒回去,估計也擔心了吧?
溪蘭燼收起梳子,準備回外院休息,至於其他的事,等他休息完了再說,反正天塌下來了還有謝仙尊撐著:“那我回去睡覺啦,小謝你也休息休息吧。”
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謝拾檀叼著衣角扯了回來。
“就在這裡休息。”
“啊?”溪蘭燼呆了呆,“這不好吧,我在你屋裡,不是很打擾你嗎?”
謝拾檀已經想好了理由:“萬一你身體再出現問題,我好照應。”
說得很有道理。
最近身體發生故障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了,沒有任何征兆和規律,一旦出毛病,他就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就在鬼市時遇到的那些突發狀況,可以看出,暗中那群人的修為,八成跟江浸月是一個等級的,說不定有比江浸月修為還高的,否則江浸月也不會沒有察覺。
跟謝拾檀待在一塊安全些。
溪蘭燼便停下了腳步:“好吧,那老規矩,我打地鋪。”
之前他還是“談溪”,謝拾檀還是“謝瀾”的時候,他們倆在外住宿時,溪蘭燼都會十分照顧“柔弱眼盲無法自理的小謝”,主動打地鋪。
謝拾檀沒說話,直接把他拱到了床上。
溪蘭燼看著他的動作,莫名有點想笑。
他也發現了,變成原形後的小謝,在情緒表達上,比人形時的悶葫蘆直白多了。
反正謝拾檀的床夠大,溪蘭燼就順勢滾上床,見謝拾檀沒上來,趴在床邊,歪著腦袋看他:“小謝,先前江門主說你受了傷……違逆天道是怎麽回事,聽江門主說的,很嚴重嗎?”
謝拾檀明顯不欲談及這個話題,含糊過前一個問題:“已經好大半了。”
溪蘭燼不滿,膽大妄為地伸手托住天狼英俊的狼臉,嚴肅地跟那雙金燦燦的眼睛對視上:“你不願意說原因也就罷了,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和你巔峰時期有多少差距?”
謝拾檀安靜了片刻,還是回答了他:“小半。”
溪蘭燼心裡登時倒吸了口涼氣。
修為境界越是高的人,越能感應到天道,知曉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謝拾檀到底幹了什麽,得罪了天道,竟然生生損耗了大半的修為,到現在離巔峰期也還差一小半?
……而且哪怕謝拾檀現在修為大損,和巔峰期的差距有一小半,那些八成都是各方一霸的人,聯合起來對付謝拾檀,竟也隻敢來陰的。
來陰的也沒能解決掉謝拾檀。
溪蘭燼都不知道該評價是那些人廢物,還是謝拾檀強悍得過於離譜了。
眼皮子有點控制不住地下眨,他往床裡側滾過去,咕咕噥噥:“我先睡了。”
謝拾檀嗯了聲,偏冷的聲線經過朦朧的睡意過濾,竟似有些溫柔般:“睡吧。”
大概是因為睡前抱著大白狼又梳又擼的,溪蘭燼久違地又做了個和過去相關的夢。
這次在夢裡,他的意識清晰了不少,至少很清楚夢裡的人就是自己,而非他人。
夢裡是在一處雲遮霧掩的仙山之上,溪蘭燼正抱著隻毛茸茸的幼貓崽,溫聲細語哄著小貓咪:“咪咪,怎麽到處亂跑啊?腳受傷了是不是,哥哥給你包扎一下就好了,不疼的啊。”
旁邊的解明沉捂著額頭,對自家少主的這副姿態十分習慣,且頭疼不已:“少主,你不是要找球球嗎,跑這兒來蹲著做什麽?還有,您又打哪兒撿來了隻貓?不會又要養吧?”
溪蘭燼不搭理他:“咪咪乖,不管旁邊的壞哥哥。”
正安撫著小貓咪,便見山上走下來個少年,雪衣銀發,姿容勝雪,明顯聽到了他哄貓的話,卻眼皮都沒掀一下,當他不存在般,冷著臉擦肩而過。
一看到他,解明沉的臉色就臭了。
少主一向不喜歡搭理澹月宗裡的人,最近卻一直跟在此人背後轉悠,這人肯定給少主灌了什麽迷魂湯,有大問題!
溪蘭燼連忙抱著貓跟上去,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用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問:“你真的不是我的球球嗎?”
少年的腳步微不可查地頓了頓,剛想說點什麽,溪蘭燼懷裡的小貓忽然咪嗚輕輕叫了聲。
溪蘭燼連忙又低下頭,溫柔地用指尖揉了揉小貓咪的腦袋:“乖咪咪,是不是哪裡還難受?”
剛說完,便似有若無地聽到聲冷哼,前方的少年腳步倏然加快,一下就甩掉他走掉了。
溪蘭燼有點委屈,嘀嘀咕咕:“和球球一樣的壞脾氣。”
解明沉拔腿追過來:“少主?您嘀咕什麽呢?”
溪蘭燼把貓崽子往他懷裡一放:“你帶咪咪去找毛毛,我去找球球。”
解明沉五大三粗一個人,哪兒抱過這麽輕軟毛絨的東西,頓時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了:“哎?哎?球球在哪兒?少主您去哪兒啊?!”
溪蘭燼充耳不聞,飛快就跟上去找謝拾檀了。
他在一片梅花林裡找到了謝拾檀,眼巴巴地追上去:“你就是球球吧,為什麽不承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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