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指不定是床上功夫好罷,我那三個弟子裡,三弟子雖然長得不如何,但功夫實在不錯,纏人得緊呢。”
謝拾檀臉色還沒什麽變化,另一個當事人就有點如坐針氈了,瞥了眼那個滿臉蕩漾笑意的魔修,兩指一並,嘴皮動了動,無聲念了句咒,下到那人身上。
不妨害其他的,只能讓這人五十年不舉而已。
不算惡咒,稍微有點陰損罷了。
溪蘭燼的動作很隱蔽,但謝拾檀還是發現了,不僅發現了他的動作,還察覺到了他施的是個什麽咒,眼皮禁不住跳了一下,按住溪蘭燼的手,微蹙著眉問:“從哪學來的這種咒法?”
溪蘭燼沒防被他當場抓獲,頓時尷尬到頭皮發麻,乾巴巴道:“……很久以前學的。”
是在萬魔淵底下時學的。
把溪蘭燼養大的那群老怪物從前在外面時,無一不是呼風喚雨、叱吒風雲,令人聞之色變的大魔頭,跌入魔淵幾千年後,因為出不去,被時間磨得從戾氣橫生、癲狂瘋魔到極度的無聊。
溪蘭燼的出現,讓這群無所事事的老魔頭又有了興致。
起初,他們只是把溪蘭燼當個小寵物養著,怕他死了,嘴上還時不時威脅幾句“再養大點就能吃了”。
養著養著,就不知不覺變了味。
暗無天日的魔淵中,他們漫長得幾乎沒有盡頭的生命,如死水一般寂寞乏味,直到幼嫩的孩童跌了下來,被他們拖回老巢養大,灰色的世界陡然增添了幾分色彩。
溪蘭燼長大以後,幾隻老魔頭就開始像一些尋常的長輩一樣,擔心些有的沒的。
“我們小蘭燼長得這麽漂亮,以後出去了會不會被人欺負?”
“有什麽好擔心的,這小家夥是男娃娃,又不是女娃娃。”
“你不懂,外面的變態多著呢!就有專門喜歡男娃娃的。”
“嘶……那確實叫人不放心,來來來,小家夥,我教你點防身的咒法。”
……
溪蘭燼就那麽懵懵懂懂地學會了這個奇怪的咒術。
不過這還是溪蘭燼第一次把這個咒術用出來。
溪蘭燼忍著尷尬,大致給謝拾檀解釋了一下。
謝拾檀聽罷,眉頭也不皺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從前沒聽過溪蘭燼講述自己的過往,這還是第一次知道,溪蘭燼墜入魔淵後,還在底下有過這樣的經歷。
中了惡咒的魔修渾然不知自己未來五十年不能再一展雄風,得過上脫離低級趣味的生活了,繼續參與著妄生仙尊和他新收的小弟子的八卦。
溪蘭燼聽得相當納悶。
這群人,消息滯後就算了,怎麽一群魔頭,天天的不討論自己家的事,反倒一直盯著謝拾檀啊?
能不能清醒點,討論點正經事,你們是魔修啊!
真是恨鐵不成鋼。
溪蘭燼在心裡腹誹了幾句後,這些魔修還真就有了變化,討論起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咱們魔門的盛會快開始了吧,諸位可要前去湊湊熱鬧?”
“有什麽好湊熱鬧的,我們又不是六宗的人,沒有機會的。”
“你們在說什麽?”
“你不知道?魔門六宗將於半月後,在浣辛城會見,六位魔君將有一戰,勝者將入主魔宮,成為真真正正的魔尊,一統魔門!”
“嗐,那些大人物的事,和我們這些小修士又有什麽關系呢。”
“是啊,和我們也沒關系,來來來,別喝酒了,上去賭兩把唄。”
溪蘭燼頓時吸了口氣。
他和謝拾檀之前待在偏僻的牽絲門,沒聽說過這件事很正常,但這麽大的消息,這些人怎麽才慢悠悠討論?
魔門五百年來形同一盤散沙,究其原因,就是沒有能六宗都信服、臣服之人,六宗爭鬥不休,誰都想當老大,這才多年來一蹶不振。
現在六宗竟然想在浣辛城一戰,決出真正的魔尊,這是能改變時局的大事了。
這賭坊中的許多小魔修,作為身在局中之人,卻渾然不覺這件大事與自己的命運息息相關。
溪蘭燼和謝拾檀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我們該走了。”
走出賭坊時,溪蘭燼想起之前進城時,那個守城門的魔修特地警告了一番,讓他不要妄圖翻城牆躲避繳靈石,叛逆心立刻就上來了。
進城的時候還不知道這是他老對頭的地盤,現在知道了,他才不想給靈石呢。
溪蘭燼非常果斷地對著乾:“走,謝仙尊,我帶你翻牆出去。”
城牆上果然有附加的陣法,任何人想要禦空翻牆出去,都會被陣法攻擊,引來城裡的守衛。
不過僅限於修為低的修士。
這陣法在溪蘭燼和謝拾檀眼裡,比幾根枯枝搭在一起設的障礙還要脆弱,都不用特地跨步,風一吹就倒了。
跨過城牆離開的時候,溪蘭燼順手把城牆上所有的這種陣法全破了。
為後面試圖翻牆的修士造造福。
離開這座小城後,溪蘭燼和謝拾檀不再滯留任何一處,朝著浣辛城飛速而去,幾日之後,便趕到了浣辛城附近。
越往浣辛城的方向走,遇到的魔修就越多。
這場盛會吸引來的魔修眾多,所有人都在好奇,六宗爭鬥這麽久,最終的贏家究竟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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