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有些濕熱,宴謫這次回來得很早,離春節還有段時間,家裡本來說要來機場接他,可宴謫考慮到天氣太冷,大家勞師動眾的也麻煩,就拒絕了。
機場外面司機已經等著了,看見宴謫就迎過來。
“林叔,好久不見。”
宴謫笑了笑,眼底泛起溫熱的漣漪。
“少爺終於回來了,大家都很想你呢。”回去的路上寒暄了幾句,看著逐漸熟悉的景象,宴謫心臟砰砰的跳。
沒多久,不遠處那座複古的莊園就印入眼底,從大門進去後還有很遠的距離,路邊的松柏上結著冰晶,白茫茫的。
繞過噴泉,宴謫已經看見門口等著他的一大群人了。
“小謫回來了,回來……”
“可終於到了……”
“……”
打開車門,腳底踩上熟悉的故土,宴謫喉頭忽然有些哽咽,他真的太久太久沒有見親人了,真的很想念他們。
身體比腦袋先一步反應過來,宴謫跑過去撲進了家人懷裡,開口才發現自己有撒嬌的嫌疑:“我想你們了……”
宴母是溫婉知性的江南美人,宴謫的相貌一半是遺傳了她,聞言她也紅了眼眶:“小謫是不是瘦了,在外面沒有好好吃飯吧?”
聽到這話宴謫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抬頭捏了捏自己的臉。
其實沒瘦,席牧歌把他照顧得挺好的,這段日子他甚至胖了幾斤,臉頰上的肉更柔軟了。
不過或許天下所有的媽媽都覺得歸家的孩子瘦了,在外面沒有照顧好自己,這種濾鏡就是自然攜帶的。
“好了,都進去吧,外面冷。”宴謫的父親笑著開口,攏了攏妻子身上的衣服,氣質儒雅。
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宴謫點了點頭,眼底醞釀起笑意,一家人進了家門。
宴家是京都有名的貴族,是貨真價實的上流社會,宴家底蘊深厚,從祖上傳下來已經好幾代,非但沒有沒落,還發展得越來越繁盛。
而宴謫是宴謫的獨苗,他從小受到的教育熏陶就開拓了他的眼界,形成了他身上所獨有的氣質。
在家裡陪了幾天父母,心底所有的不愉快都消散了,氣氛溫馨,宴謫在和家人一起學著包餃子,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下意識擦乾淨手,打了聲招呼就跑進房間,這才接通電話,屏幕瞬間亮起來,席牧歌的臉頰出現在眼前。
“在幹什麽?”能看得出來男人那邊還是白天,宴謫把房間裡的燈打開,來到陽台上。
“你在公司?事情還沒忙完嗎?”宴謫看見席牧歌身後的背景,猜測應該是在辦公室裡面。
男人身上是非常正式的西裝,今天還穿了馬甲,隱約能看出來肌肉輪廓過分的漂亮,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宴謫看了幾眼,然後垂下眼眸,回答說:“我剛剛在包餃子,聽到你的電話就出來了。”
他真是,以前沒有討厭席牧歌的時候,從來沒覺得男人的長相怎麽樣。
怎麽最近,越來越覺得席牧歌很好看了,就是那種鋒利而富有攻擊性的長相,骨相生得霸道,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嗯,我知道。”席牧歌答,宴謫覺得疑惑,然後就看見屏幕裡男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側臉。
宴謫下意識抬眸,從小屏裡看見自己臉上的白粉痕跡,像是隻狼狽的花貓。
他反而笑了起來,遠在地球另一端的席牧歌喉頭緊了緊,開口時嗓音有些沙啞:“我會快點回去的,不知道伯父伯母他們喜歡什麽……”
說著,席牧歌眉頭皺起來,他是真的有些發怵,心底沒底。
“你在害怕嗎?”宴謫覺得很有趣,抬手撐著下顎,故意問男人。
卻露出了手指上那隻銀灰色簡約的男戒,席牧歌也把手伸出來,這是兩枚男士對戒。
“我怕,他們會不喜歡我。”畢竟他之前做了那樣的事情,宴謫的父母那麽疼愛他,一定不會願意把孩子交給他的,哪怕他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事情也可以算做沒有發生。
可席牧歌心裡留下了痕跡,他有些不敢面對宴謫的父母。
“不會的,他們尊重我……”宴謫開口,門外就敲了敲。
“小謫,餃子要好了,出來嘗嘗。”
沒說完的話就這麽被打斷了,宴謫轉頭看席牧歌,說道:“我都戴上你的戒指了,你這是要打退堂鼓嗎?”
對面的男人神情瞬間就冷了起來,皺眉道:“當然不會。”
他從來沒想過放手,萬一宴謫的父母不同意……那他就死等,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什麽時候伯父伯母看他順眼了,願意把宴謫交給他了,他一定會拚了命愛護宴謫,再也不會傷害他分毫。
宴謫和席牧歌對視,他忽然笑起來,然後說:“我出去吃晚飯了,你也好好休息。”
“……早點回國,我想你了。”
說完就掛斷了視頻,心臟有些雀躍,宴謫下樓,看到餃子已經煮好了,白花花胖乎乎的。
雖然包得不是很好看,但自己動手的,好像吃起來會更香,宴謫低頭咬破餃子皮,腮幫子有些鼓。
宴父宴母對視一眼,眼底有笑意,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小謫,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沒有慌張,也沒有立刻反駁,宴謫咽下嘴裡的餃子,才抬頭看人,他眉眼間有些清冷氣,可笑起來卻像是冰雪初融的清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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