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揚了揚指上環著的戒指,宴謫輕聲道:“是啊,爸媽,我有男朋友了。”
宴父宴母愣了片刻,然後釋然的笑了起來。
“你自己喜歡就好,以後有一個人能替我們照顧你,我們也更放心了。”
宴謫就知道,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很信任他,尊重他的意願,會給出意見,但也尊重他自己的選擇。
幾天后,雪下得朦朦朧朧,席牧歌初次拜訪宴家,內斂且不失格調的邁巴赫在門前停下,宴謫踩著雪迎接他。
今天男人穿得格外隆重,深色的大衣削弱了他周身的攻擊性,額前抹了發膠留出來的微微凌亂的發,混血深邃的眉眼,還有那雙暗藍色的,有些蠱惑的眼眸。
初次登門當然不能空手而來,席牧歌彎腰從車裡提出來東西,宴謫拉著他往家裡去。
可男人卻頓住,狹長的眼眸,低頭看他:“不行,我東西還沒有拿完。”
宴謫看他已經拿不下了,就主動幫忙拿,沒想到到了最後……他和席牧歌兩個人都拿不下了,林叔還裡裡外外的搬了幾趟。
看著堆了很高的見面禮,宴謫擦了擦鼻尖,有些臉熱,席牧歌卻端正得厲害,喊道:“伯父伯母,你們好。”
第一印象其實挺不錯的,席牧歌的長相屬於很鋒利的那種,雖然刻意壓製,卻還是能從舉手投足之間看出來他的氣勢。
和宴謫不一樣,雖然席牧歌年紀不大,可身上卻沉澱著久經商場磨礪出來的壓迫感,似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隱隱有些擔憂,可在飯桌上這份情緒就不知不覺化解了。
對於宴父宴母的問題席牧歌很認真,回答也經過了深思熟慮,宴謫低頭吃幾口飯,然後剝好的蝦遞過來。
飯桌上大家都沒有發現,他就低頭吃掉,宴謫也喜歡吃魚,可他不願意挑刺,總是寧願不吃。
席牧歌伸手夾了最嫩的那個部位,神情沒什麽變化,手裡的動作也很自然。
刺挑揀出來了,他不動聲色的推到宴謫面前,一頓飯下來,自己反而沒吃幾口。
“嗝。”宴謫實在吃得有些撐,沒忍住打了個嗝,所有人都抬頭看他,這才發現了席牧歌面前大堆的蝦殼和魚刺,倒是宴謫,吃得飽飽的,可面前的碟子乾乾淨淨。
宴謫還在讀書,或許現在談結婚早了點兒,可宴父宴母似乎對席牧歌挺滿意,很快就承認了他的身份,還為他們辦了場隆重的訂婚儀式。
席牧歌喝了很多酒,宴謫扶著他進房間裡。
黑暗裡,席牧歌閉著眼睛,腦海裡浮現出來第一次見到宴謫時的畫面,那麽驚豔,心臟瞬間跳動起來……
“在想什麽?”宴謫拿著毛巾擦拭過他深邃的眉眼,抵著他的額頭開口。
席牧歌抱住他,心底的情緒如潮水般洶湧而出,他抵著宴謫的胸口,嗓音低啞道:“宴謫,你不能離開我,求你。”
“為什麽這麽說?”宴謫想知道答案,可男人已經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嘴裡還念念有詞,說:“不能沒有你,宴謫……”
很多時候宴謫都很疑惑,他不知道席牧歌是怎麽愛上他的,就那麽一眼就深陷進去,無法自拔了嗎?
是很難讓他理解的。
因為他不是席牧歌,沒有設身處地的感受到昏暗的世界裡猛然照亮的那束光芒。
“傻子,我也會舍不得你,明明以前心腸冷硬,怎麽現在說話這麽可憐。”
宴謫恍惚覺得,綁定系統的那段日子就是為了教會他們成長的,人生處處有轉機,死路逢生,剛過易折。
很多時候愛與恨也難以說清,不過每一段故事都有它存在的意義,愛過,恨過,哭過,笑過,這就夠了。
“我還是得說,謝謝你。”
宴謫低頭,輕吻落在席牧歌嘴角。
番外 海妖記
“呼……”窗外上凜冽的寒冬,宴謫坐在壁爐旁邊,喝著熱咖啡,終於抬頭吐出口氣。
他看了一下午書,是隨便找的,書裡描寫了人魚,真真假假他不去分辨,但寫的很吸引人。
摘下眼鏡,外面天色暗了,不久就聽見有汽車的引擎聲,席牧歌攜著風雪進來,宴謫拍了拍他發絲間的小雪。
“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
男人摟著他的低頭吻了吻,嗓音低沉:“想你了,想得渾身難受。”
說這麽甜膩的話也不害臊,明明已經結婚好幾年了。
吃過晚飯後,簡單洗漱,上床睡覺,天氣冷了宴謫就喜歡窩在被子裡,暖洋洋的,但旁邊總有隻手作亂。
“別鬧了。”宴謫把睡衣裡那隻手拽出來,鑽進席牧歌懷裡,八爪魚似的抱緊他,說道。
“好好睡覺。”
怎麽可能睡得著,安分了沒兩分鍾,男人又開始了,宴謫眼底有些水汽,是有些困倦。
“不要鬧了,我想睡覺……可冷了。”
席牧歌的眼睛在黑暗裡有些亮,他吻著宴謫的脖頸,輕聲誘導道:“……天氣冷,該熱熱身。”
於是宴謫“被迫”熱身幾個小時,後半夜已經累癱在床上了,深冬季節,身上出了黏膩的熱汗,渾身上下都沒有乾爽的地方。
他皺緊了眉頭,喃喃道:“抱我去洗澡,難受……”
男人把他摟起來,步伐還格外的沉穩,幾個小時的活動看上去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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