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裡天氣漸暖,如今最要緊的事也沒有了,印商陸來前就想著要和他們去郊外踏青,否則等放榜,這幾人怕是真的沒有功夫搭理他了。
郊遊一事對何意來說十分新鮮,從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機會,閑暇時間都用了打工了,唯一一次遊玩,還是學院組織的。
他想去,謝瀟瀾自然不會拒絕。
“何時去,能否晚兩天?”何意問道,雖說他今日拒絕了給那人看病,可若是拖下去指不定會有變數也未可知。
“不急,若有事先忙就是,春日裡郊外的景兒最是秀麗,可惜我京郊的那間宅子前陣子輸出去了,否則還能住呢。”印商陸每每想起此事都恨得牙根癢癢,以後定要把自己的宅子給收回來!
何意點點頭:“如此也好。”
何意先前同那些侍衛說每日都來請他,也只是隨口說的罷了,只是沒想到第二日上午確實在家中見到了人,還同謝瀟瀾相談甚歡?
他在門口站了半晌對方也沒發現,何意有些不痛快,若是按照往常,他定然會有些嬌縱的拿果子丟他,只是眼下有外人在,他還是要給謝瀟瀾留了面子的。
何意輕咳一聲,謝瀟瀾瞬間扭頭並朝他走來:“小廚房裡還有早食,我去給你拿。”
“我自己去便是。”
何意說著順著廚房的方向走,謝瀟瀾卻是如何都不肯的,丟下那侍衛便跟了上去,看在他人眼中便是赤條條的懼內了。
侍衛有些尷尬的的摸了摸腰間的長刀,希望日後主子莫要再派他來做事了,他還沒娶到媳婦呢。
廚房留的是蔬菜包和米粥,還有一碟小鹹菜,晨起吃這些很爽口,何意吃完後才想起外面還有人等著,忙和謝瀟瀾出去了。
“走吧。”何意看向那侍衛,面色平和。
雖不知對方到底是何身份,但謝瀟瀾並未表露出不喜,他自然也不必再拿喬,去屋裡拎出自己先前做的小藥箱就要走。
侍衛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又趕緊看向謝瀟瀾同他確認,看到對方點頭後立刻揚起笑臉做出手勢請何意。
何意卻狐疑轉身:“你不同我去?”
“此去不便,我在宅子裡等你回來。”謝瀟瀾有些無奈,“早去早回。”
那男人的身份何意沒問,心中卻隱約有些猜測,可一想到謝瀟瀾都從考場出來了,都不能成日裡陪著自己,心情立刻從雲端跌落泥地裡,對著侍衛也沒了溫和神色。
直到看到“楚王府”的門匾才稍稍愣了神,府邸單是從外面瞧都能想到裡面是如何光景,對他來說只會出現在歷史和電視劇裡的王府,躍然眼前,那種不真實感十分強烈,強烈到他有些不適。
他好像無法融入這裡。
“何大夫,您請。”侍衛欲將他扶下馬車,可何意看都沒看他手臂一眼便直接跳了下來。
楚王府很大,從正門進去能瞧見漂亮流水的假山,以及側面的荷花池和湖心亭,簡直像是獨立的莊園,奢靡的不像話。
一路上遇見無數婢女小廝,直到更往裡面的院子守著不少侍衛,見何意來立刻迎了上去。
“何大夫來了,快請進。”
何意微微點頭,面色有些涼的拎著藥箱進去了,寢殿很大,他穿過了一道門才走到正屋,裡面還有幾個大夫模樣的老頭圍著床榻上的楚王轉悠,焦頭爛額的模樣看的何意都有點心疼了。
他走過去:“楚王爺好,幾位前輩好。”
很敷衍的參見,若是放在其他時候,第一次正式見面,何意是要對他行跪拜禮的。
只是此時的夜楚淵完全沒這個想法,他已經渾身疼了好幾日了,偏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在床榻上挺著,實在讓他慌亂不已。
“你快些給我治!”夜楚淵急的厲害,說話時的語氣卻有氣無力,如今他式微,怕是朝中風向又要有變動。
旁邊的幾位禦醫在何意來之前便聽說王爺要找個外面的大夫來給他瞧病,他們心中雖有些忿忿,但到底是王爺欽點的,若真有本事能治好就是,可誰能想到竟是這般年輕面嫩的,比太醫院的小徒弟們都年輕。
實在是讓他們這些老胡子們汗顏且不屑,並不認為他能治好王爺的病。
何意稍稍往前湊了湊,隨意坐在床榻上給他把脈,旁邊的幾位禦醫瞧見他這副尊卑不分的模樣頭都跟著疼。
“毒素蔓延的不深,王爺眼下這種情況並不是最嚴重的,還能再拖些日子。”何意把完脈不鹹不淡的說著,伸手去掰他眼皮。
一旁的禦醫又惱又懼:“大膽!竟敢這般同王爺說話!果真是鄉下來的,這般尊卑不分!”
“那不然諸位前輩治吧,我還是先走了。”何意說著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夜楚淵是王爺,還是出錢的,要是訓斥他兩句就算了,這群老家夥可不行。
夜楚淵聽著何意方才的話就知道他是故意報復自己,那日說了些高傲之言,竟被他記到今日,惹不起就算了,偏這群老東西還故意激怒他。
夜楚淵真怕何意離開,只是他心急,沒發現何意並不是真的在收拾東西,怒罵:“你們都給本王滾出去!治不好本王的病還敢打擾何大夫為本王醫治,太醫院淨養你們這些廢物!”
幾位太醫哪裡敢和夜楚淵叫囂,麻溜的淋著拎著藥箱就要走。
何意忙叫住他們:“哪位太醫可願將針灸針借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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