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些人忘記互市是開在哪,那可就麻煩了。
若說使臣們先前甩袖子是因為太子溫和讓他們不好意思,那眼下卻是連袖子都不敢甩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謝瀟瀾就是溫潤如玉的太子身邊的一把鋒利的刀。
見血封喉。
西陵最會審時度勢,西水煙慵懶一笑,語氣裡都帶著一股子妖裡妖氣:“謝大人此言不假,既如此,我們西陵遵守便是,只是大淵可要護好咱們這些嬌滴滴的美人兒。”
西陵的話就像是將原本就不堅實的紙糊牆扯破了一個口子,由此牽頭,其他的國域自然無法再說出反駁的話,只能硬著頭皮同意。
這不僅僅是保護大淵的百姓,更是保護其他國域的百姓,否則若真在大淵的地界鬧起來,吃虧的到底是哪方,可想而知。
京城分主街和東西南北四街,主街住著的多是王公貴族,包括公主貴君們的府邸,達官顯貴們多住東街上,普通百姓們則是在南街,謝瀟瀾幾人的府邸雖說在不怎麽起眼的北街,但如今也無人敢置喙。
因此,經過商討,互市便開在了西南兩街交口,方便了百姓們交易,也不會打擾其他幾街的治安。
當晚下朝回府,謝瀟瀾便將此事說給何意聽,之後的事無需他看顧,也能在家休息幾日。
“這還不叫打擾?前兩日街上人心惶惶,鋪子都關了不知幾個,京兆尹日日都沿街巡邏,豈非更是告訴百姓其中有問題?”
室內溫暖如春,何意穿著裡衣靠坐在榻上,大概是只有他們兩人在的緣故,臉上的表情都比平時要豐富一些。
謝瀟瀾輕笑:“你倒是比我上心,是有人故意要打斷互市交易,不過如今他的算盤可是打錯了。”
何意聽他這般說瞬間來了興致:“是誰?”
“此事我也不知,不過互市如期進行,他可不是打錯主意了?”謝瀟瀾瞧著他瞬間失落的表情笑了,從前可沒見他這般在意朝政。
說起互市,何意總能想到前世的集市,從前父母還在時,假期總會跟著去鄉下住幾天,有時會趕上集,那時候不管提出要買什麽都會被允許。
隨著年歲漸長,父母親人相繼離世,他就再沒有那樣的歡快時光,不過集市上好玩的東西卻不少。
何意眼睛一亮:“互市剛開,應該很賺錢。”
“寶貝兒,家裡真的不缺那幾個銀子。”謝瀟瀾以為何意是動了去擺攤的心思,有些無奈的勸解著。
“不是我啊,你那十幾個能人異士總要有活計啊,這段時間我只見過蠍尾,其他人都沒見過。”
何意想的簡單,那些都是自己人,若他們能賺銀子,謝瀟瀾的私庫裡還能少一些開支。
謝瀟瀾挑眉,他那些下屬哪用得著他操心,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融入的極好,還有個在花樓裡做事,每日都能聽到不少秘密。
但難得見何意這般好興致,他自然不會打擊對方,便笑著點頭,想著明日就讓小白把他們都找來,好好聽他夫郎的差遣。
翌日一大早。
謝府的偏院裡坐著一屋子的人,粗略看去穿著不一,但周身的氣質都帶著“放蕩”二字,謝府其他下人哪裡見過這種陣勢,上茶時都有些緊張。
“這是做什麽?”
謝母瞧見他們“來者不善”的樣子,生怕謝瀟瀾惹到什麽麻煩了。
何意躲在他身後偷偷拽了拽他衣裳,對方立刻會意,笑道:“娘別擔心,是為我做事的人,我找他們來是有事吩咐,您去玩兒。”
最後一句帶著打趣和揶揄,謝母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她都這把歲數的人了,哪還能玩不玩的。
只不過她最近確實和幾家夫人走的近,沒事念念佛經,吃吃茶,心裡總歸會舒暢很多。
謝母笑道:“那你好好在家陪意哥兒,我去和幾位夫人吃茶,家裡的事你們看著辦,不許瀟瀟出去亂跑!”
“娘放心!”何意從謝瀟瀾身後探出頭,微笑著。
謝母便帶著柳梢放心離開了。
偏屋一群大老粗坐的屁股都麻了,有些安奈不住的動來動去,也不知突然把他們聚集到這裡做什麽,不會又給銀子吧?
沒一會,謝瀟瀾就帶著他那清冷如玉的美貌夫郎來了,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像是下一秒就要給他們撒錢花。
果然。
謝瀟瀾第一句便是:“最近你們銀子可都夠花?”
“這哪能不夠呢?我前兩天在——嘶……”
“不夠不夠!大人是有何指教?”回南天給了老六後背一拳,沒眼力見的東西,看不出大人有話要吩咐嗎?
謝瀟瀾自然沒錯過他們的小動作,輕咳一聲道:“你們都知曉互市開通之事已然定下,但互市不能沒有自己人,我需要你們偽裝其中,觀察其他國域百姓的舉動。”
何意微微瞪大眼睛看向他,當真是從官場打拚出來的,說話都這麽委婉不失禮貌,直白不失優雅……
根本就是“以公謀私”。
“老大,要我們做什麽?”回南天立刻表忠心,“我們可以擺攤!”
“嗯,你們正君想到了一個小生意,需要幾個人一起在互市做,但並不需要每日都在那。”謝瀟瀾替何意把話說到這裡,然後看向何意。
何意微微點頭:“每個小攤兩個人就好。”
他想說的是自己小時候玩過的套圈和扎氣球,只不過許多東西這裡都沒有,所以便將遊戲的大概告訴他們,其它則是需要他們自己填充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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